朱雀大街天桥下。
傍晚时分,几个拾荒者正抱团驱赶丁辰这个外来客。
“滚滚滚,这是我们的地盘。”
然而对此丁辰却毫不反抗,反而倒退几步,戏谑道:“各位,一会儿会有个白富美开车来接我,你们信不信?”
哈哈哈哈~
周围一片哄笑和嘲弄,更有甚者笑的直不起腰:“这臭要饭的,简直想瞎了心了,还白富美,要是真像你说的,老子接下来的三天不吃饭了,吃屎......”
然而下一刻。
嘎~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刺目的车灯由远及近,一袭长裙的凌萱跨下车,此刻面无血色,也顾不得天桥底下的腌臜恶臭,望向一旁翘着二郎腿的丁辰带起了哭腔。
“丁辰,我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我知错了,就刚才我差点没命,求......求你出手救救我!”
“好的,老婆。”
丁辰贱贱一咧嘴,凌萱此刻也顾不得争辩他称呼上的冒犯,待丁辰上车,一溜烟便疾驰而去。
周围傻眼了。
“他刚才好像管那仙女一样的美人儿,叫老婆?”
面面相觑间,刚才那口出狂言的拾荒者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几个伙伴虽说也都惊得目瞪口呆,回过神却都一个个怜悯的望了过来。
拍拍他肩头安慰道:“放心,别的东西兄弟们不能保证,但你要吃的那玩意,我们肯定给你管饱!”
......
天穹渐暗,别墅里,凌萱死死扯住丁辰的衣摆,缩在他身后。
丁辰将凌孤舟放在床上,一番查验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你爸没事,只是被吸了太多精气,有救。”
将一道符烧成灰烬融入一杯清水,丁辰轻轻一捏凌孤舟的下颚灌入其中,一旁的凌萱看的目瞪口呆,如果换作往常她只怕早就将其当成封建迷信来阻止......
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却彻底摧毁了她花几十年建立的三观,而且是粉碎!
“你病了一周,说说一周前的事。”
丁辰此刻面色凝重,将从药店买来的朱砂粉倒入碗中,用白酒混合均匀,离开茅山的时候,本以为这些东西自己这辈子都用不到......
“一周前,我们全家去秦岭深处自驾游过一次。我妈自那回来后就有点不对,好像话少了,而且变得特别爱吃鱼......再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得了感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吃了好久的药都不起作用。不过公司的项目马上就要上马,我就忍着没去医院检查。”
“可今天......”
丁辰骤然抬头:“可是今天那玩意忽然对你下了杀手,你这才发现你妈被什么附了身,变得好似一只野兽!”
凌萱心有余悸起来:“对对对,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民间的传统叫法是狐仙儿,而且......味儿这么骚,八成是只公的。”
丁辰微微嗅了嗅,空气之中的腥臊气根本逃不过他的鼻子,纵然此刻正主已然躲起来了。
“把裙子褪下来。”
此刻骤然开口,丁辰吓了凌萱一跳,后者马上警惕的捂住前胸道:“你......你要干什么?”
然而丁辰已经提起蘸满了朱砂的狼毫笔走到凌萱身后,意识到被她误解,尴尬道:“我是要你褪去肩上裙带,给你背上画符!你难道察觉不出来,那玩意的目标是你?”
“它垂涎你身上的精气,所以把你留到了最后!至于你爸,阳气太旺,估计这鬼东西瞧不上。”
凌萱顿时更紧张起来:“所以......你要用我引它出来?”
“放心,一切有我。”
看到身后目光坚毅的丁辰,凌萱这才仿佛像是稍稍安心一般,伸手解开肩头裙带,将一大片白皙玉背暴露在丁辰面前。
“你要敢趁机占我便宜!我就,我就......”
凌萱头也不敢回,俏脸上的酡红却蔓延到了脖颈,饶是此刻丁辰见了都不由心头燥热,狠狠一咬舌尖这才提笔落字。
朱砂绘符,双手结印,下一刻凌萱只感觉一股热浪自后背席卷全身,背后符文精光乍放,瞬间香汗淋漓。
“烫。”
“别动,这是催汗符,它靠鼻子探路,闻到味儿就会过来。”
丁辰屏息凝神,将一道红绳在自己五指之间打结,旋即抓起一把糯米攥在手中,脚踏禹步,以天眼观八方。
旋即,骤然抬手关上了灯!
“啊~”
凌萱精神紧绷,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惊叫时,丁辰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嘘!”
周遭此刻仿佛安静到可以清晰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时间也仿佛凝滞一般,黑暗之中,人的嗅觉往往分外灵敏,于是在下一刻......
周围的腥臊味忽然清晰起来。
而伴随着轻微的推门声,凌萱清晰的看到黑暗之中亮起两颗如灯似豆般的红!那显然是它的眼睛,越凑越近......
味道愈发浓郁起来,连凌萱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嗷嗷~”
当被附体的苏韵凑近轻嗅,仿佛没有感知到危险之后,骤然发出一声低吼,冲向浑身僵滞的凌萱时,一旁的丁辰骤然起身!
“叱~”
伴随着丁辰一声暴喝,五指上缠绕着的浸满鸡血的红绳瞬间按在苏韵的头顶,黑烟升腾!
旋即左手握成爪状,在苏韵下颚轻按逼她张嘴......
糯米入口瞬间化为黑色,旋即便是刺目的低吼,嘶嚎!
挣扎......
“凌萱,开灯。”
丁辰发号施令,而伴随着灯光骤然亮起,凌萱不可置信的发现母亲苏韵正捂着脖颈在地上挣扎,而她身后居然分离出了一道......影子!
形似一条狰狞的大狐狸!
“百年道行修来不易,却用来害人,当诛!”
丁辰暴喝一声,咬破指尖在掌心绘雷符,旋即手掐九秘指决快如翻花,跺脚请神!
“敕令五方天地雷法诛杀邪祟......”
“疾!”
可怖的掌心雷轰出,雷光刺眼,将那狐狸黑影击的满屋疯狂逃窜。
附体的苏韵瘫软在地彻底晕了过去,而丁辰已然越逼越紧,黑狐浑身煞气现了凶相,此刻再无躲避的机会,反而孤注一掷要和丁辰同归于尽!
“找死!”
“凌萱,拉帘。”
丁辰此刻目光冷冽,拿起桌上倒扣着的圆镜,绘制符咒做出魁星踢斗状以守为攻!与此同时,早已看的目瞪口呆的凌萱下意识拉开窗帘,月华照入......
哗~
符篆纹络瞬间变为金色,光芒大放间那黑狐魅影躲无可躲,瞬间便被吞没!
滋滋~
嗷~
待光芒散却,尘埃落定,那黑狐鬼影连飞灰都未留下,只发出最后一道哀嚎便伴随着彻底化为云烟!
瘫软在地的凌萱擦拭着额头上的香汗,胸口起伏,相较于她受了这一番惊吓,床上的父亲凌孤舟反而悠悠醒来,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茫然的望向四周。
直到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妻子苏韵,整个人吓得面色一白!
显然晕厥过去之前,他也看到了先前被附体的妻子苏韵狰狞的一幕,四十多岁的人了,仍然还是给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心有余悸!
“凌伯父放心,伯母身上的邪祟已经被我彻底除掉了,很快就醒转过来,再照我的药方抓几副药吃下去就能彻底恢复如常。至于凌萱,那鬼东西并未侵入你的精气神,只需要静养几天,病自然痊愈。”
丁辰抓起笔马不停蹄的写着药方。
“凌萱,他......”
然而面对一旁父亲凌孤舟的疑惑眼神,回过神的凌萱却不由微微叹了口气,仿佛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个玩笑般的婚约。
开口解释道:“爸,你忘了,小时候给我定过桩娃娃亲?”
“他就是当年茅山天师道那位老天师的徒弟,丁辰,今天多亏他救了我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