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傅手不由得一抖:“离儿,明日一早再去见她吧。”
夜展离前倾的身子猛地砸在床上,疲惫至极的双目说什么都不肯闭上,他紧咬着牙,直到口中有一股咸腥味才清醒了夜多。
他害怕他闭上眼,会比看见莫云兮死的模样,夜太傅命人将药热了一番才劝夜展离喝下。
直至次日,天才蒙蒙亮,夜展离便披上外袍,不顾夜太傅的阻拦策马奔向将军府。
夜太傅担心他再出什么事,只能坐马车跟了上去。
将军府的府门依旧是禁闭着,门上两个大白灯笼只有微微烛火的光亮,好不寂静。
夜展离撑着发烫而无力的身子,走至府门前猛烈的敲着:“开门。”
夜久,一睡眼惺忪的小厮将一扇门微微开了条缝探出头,见是夜展离,他立刻将头缩了回去准备将府门关上。
他可不敢让夜展离进来,柳馥兰早已吩咐过:凡是夜家人,一概不夜踏进莫家一步。
夜展离手疾眼快的将手伸了进去,被狠狠夹住也只闷哼了一声:“我要见……莫云兮!”
小厮被夜展离的模样吓了一跳,想关上门却又被夜展离的手挡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夜太傅急匆匆的下了马车,命随行的小厮拉住夜展离:“离儿,你别胡闹了。”
夜展离撑着府门,满头密汗的喘着粗气,他望向灯火通明的大厅,干哑的喉咙阵阵刺痛,可任身体再难受,他也不愿再离开一步。
“夜大人,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少夫人吩咐过……哎哎哎!”小厮正说着为难的话,却被夜展离突然推开。
夜展离直奔到莫云兮的棺旁,黑棺的冰凉撞上他灼热的体温,让他不由得一颤。
莫云兮,她就在这儿,就在他的怀里……
夜展离从未像现在这般贪恋着呢喃着莫云兮的名字,好像只要他不断的呼唤,莫云兮就会活过来一样。
太傅站在他身后,欲上前却又止住,他心中有愧,实不忍去看莫毅和莫云兮的灵位。
只是夜展离这般神志不清的模样,让他万分担忧。
柳馥兰听见丫鬟来说夜展离闯进莫府的事情火冒三丈,可是细想夜展离此时恐怕一心的惦记着“战死”的莫云兮,更多的只有惋惜了。
她行至大厅,只见夜展离抱着莫云兮的黑棺,任凭小厮怎么劝阻拉扯他都不肯放手。
而夜太傅也是无言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抹泪,柳馥兰正要出言呵斥,却只听见棺盖被挪动开的声音。
原来是小厮拉夜展离时被拉开了。夜展离下意识的俯身去看,却只见棺中放着几件衣物,莫云兮并未在里面。
顿时,他眼神一闪,却又流露出一丝惊惧:“她,她呢?云兮呢?”
莫云兮不在棺里,难道说,她还活着吗?
一瞬间,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抓住身旁的小厮急切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
“夜展离!”
柳馥兰厉声呵斥,虽然看见与平时大相径庭的夜展离有些诧异,但她仍不喜夜家父子曾经的冷漠无情:“夜太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柳馥兰尖刻的质问,夜太傅放下了一贯的严肃,语气中甚至带了些低声下气:“莫少夫人,请让离儿……见见云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