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相亲对象脸上混杂着惊讶和疑虑:「出轨?」
我瞬间就慌了:「你胡说什么?」
谈逸锐利的视线定格在我身:上,「一周前,她还亲口答应了我要和我结婚,现在却又出尔反尔。」
后面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他。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和我做了一样的梦。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世界上当真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吗?
我混乱了。
直到被谈逸攥着手一路拉上车,我才在车内的暖气中渐渐回神。
「你家在哪?」谈逸问。
我不自觉抠起了手指。
我这个人一焦虑就会这样。
谈逸沉默了一会儿,大手掌住方向盘:「你不说话,我就随便找个路人问。县城就这么大,总有认识你或你父亲的。」
我见他真的打开车门要问,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别乱问,会让人误会的。」
「那你就告诉我。」
「你去我家干吗?我爸妈又不认识你。」
「迟早要认识的。」
「为什么要认识你?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急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谈逸抿唇看着我。
我慢慢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
「好。」他把腿收回来,带上车门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妥协,「那带我找家酒店,我连续开了六小时的车,需要休息。」
……
酒店房间里,他坐在床上静静与我对视。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你怎么知道的?」
他明明很清楚,却偏要问我:「知道什么?」
「就是在梦里我们……」一开口我就后悔了,应该问他为什么会说我们要结婚了的。
谈逸接着我的话说下去:「谈恋爱?」
「……」我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好瞪了他一眼。
谈逸笑了:「瞪我的样子,和梦里一模一样。」
我咬唇:「这么说,你也梦到了?」
他点了点头:「从六个月前起,我突然开始频繁梦到你。梦里我们关系很亲密,你很黏我,走路的时候要挽着我的胳膊,吃水果要和我一人一口分着吃,躺着的时候要把脸埋进我怀里,连上厕所的时候都要在旁边一脸期待地看着。」
随着他的描述,我的头越来越低。
我觉得我的脸都要丢尽了。
谈逸停顿了一下,嘴角泛起笑意:「起初我觉得很奇怪,也很困扰,甚至去找过心理医生咨询自己是不是患上某种精神疾病,否则怎么会一天到晚意淫自己的女同事。后来我渐渐适应了,甚至开始期待夜晚的来临,那段时间,我每天回家都很早,还被同事取笑了。」
他接着说:「慢慢地,我发现梦境的影响力越来越强,我在梦里受到的伤,第二天相同的部位也会出现同样的伤口。我开始重视起这件事,也观察着现实里的你,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做着同样的梦。」
我想起他生病感冒那天红肿的嘴唇,原来真的是我传染的……
愧疚的同时又有点嗔怪,知道会传染他怎么不推开我……
「既然你都有所怀疑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也不能确定。如果随便说出梦里的事,大概会被人当作神经病关起来。」他似乎很无奈,「而且现实里的你似乎很怕我,每次没说上几句话就要跑开,宁愿喝男同事递的白开水也不愿意碰我给的普洱茶。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平常安排的工作太多让你讨厌我。」
谈逸叹了口气:「我都不敢多看你,你每次都会露出又惊又怕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在性骚扰。」
我开始思考自己平常在他面前真的是这样吗?
原来闺蜜每次都恨铁不成钢地骂我怂,是真的……
谈逸问我:「为什么最近我们的梦忽然没有了?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忙着和男人相亲?」
「我不想再继续下去,就去找表姐让她给我做了催眠,解除了梦境。」
谈逸定定地凝视我半晌,才缓声说:「不想再继续下去?」
我望着他,听见自己「嗯」了一声。
谈逸的下颌线变得有些冷,他生硬地道:「你表姐叫什么名字?」
「……刘莉莉。」
谈逸挑了挑唇:「又是她。」
又?
他起身,拿上外套往外走。
「你去哪?」
谈逸顿住步子:「你的假也该收了,去跟叔叔阿姨打声招呼,我们回上海。」
我还是一脸懵:「这么急吗?」
谈逸松了松袖扣:「你不回去也可以。我去找刘莉莉,让她把我们的梦连接回来。」
「……」
兜兜转转,我还是继续了我的外乡打工生涯。
谈逸载着我直奔表姐那儿。
推开心理咨询室的大门,表姐一见着我俩,立刻抄起嗑了一半的瓜子准备跑路。
谈逸错身拦在她面前,表情阴森:「刘医师?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表姐笑呵呵:「小谈这是又有心事啊。年轻人不要这么记仇嘛。」
直到三个人坐下来,表姐才开始解释:「催眠是一门玄学,它能激活我们大脑的未知潜能。我只是在你们的潜意识里种下了一枚心锚,至于有什么发展得出什么结果,就要靠你们的心去推动了……」
谈逸冷漠地说:「既然是要靠我们自己去推动,你为什么又要横插一脚,擅自掐断孟夕和我之间的联系?」
表姐讪讪道:「你的意思是?」
「连回来。」
「那是不是得问问夕夕愿不愿意……」
谈逸看向我。
我沉吟片刻,轻轻摇头:「我不愿意。」
谈逸的唇线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