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婚,用来给战绩显赫的燕王冲喜的新娘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眼看着自己的大把银子就这么离自己而去,而且说不定自己还会摊上牢狱之灾,喜婆心一横,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厉声道:“什么死了!人这是还活着呢!来人,把新娘子抬上轿!”
这时,有细心的人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人……好像不是何小姐啊?”
礼部侍郎何大人的嫡女何巧晴,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虽然地上这位也是姿色非凡,但是却不是人尽皆知的何巧晴。
那……这新娘子到底是谁?
喜婆脸色一变,语气森冷地冲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人说:“这就是何小姐,胡乱说话,当心你的脑袋。”那人立马收回自己探究的眼神,周围的人也都缄口不言,都不想惹上这麻烦事,纷纷作鸟兽散。
随行丫头又拿出了一块喜帕和新的喜服,这些都是何大人先前准备的。喜婆接过,往已经断了气的新娘子脸上一盖,又在轿内给换了一身衣裳,招呼道:“启程!腿脚麻利点。”
轿子被几个雇来的壮汉抬了起来,里面已经冰凉的新娘子突然身体抖了抖,灌进体内的水被尽数吐了出来。
何沉烟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不停地摇晃,还未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眼前一片通红。
她记得,自己是已经死了。
二十一世纪的何沉烟出生在一个古武医学世家,家中的规矩多得压的人喘不过气,自己从小就被逼着学礼仪学功夫学医术,平时还要去学校上课。还好她天资聪颖,算得上是个天才,这些都能应付的过来。
但是繁重的课业之下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熬夜成了何沉烟的家常便饭,久而久之,何沉烟的身体开始出现各种病症。家里人虽然知道,却并不关心,还把她当成了测试数据的实验品。
直到死去的那天她才知道,自己这艰难的一生,原来只是家族发展的垫脚石而已。
不,我还没能享受人生,我还不能死!
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何沉烟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她正穿着古时候新娘子出嫁时的喜服,原主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原主和她有着相同的姓名,她也出生在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同样的爹不疼娘不爱。自打出生以来,她就没有一天享受过属于自己的幸福。
四岁的时候原主就被送到了郊外的小院子,与世隔绝。周围没有同伴和她玩,负责养育她的也是一个在府中犯下罪行的老婆婆,大字不识一个,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所以原主长到这么大,什么都不会,性格还非常懦弱。
这次被紧急接回来,原主以为是自己终于得到了爹娘的认可,谁知回府之后连爹娘的面都没见着,她就要代替那个与她势同水火的妹妹,嫁给一个半死不活的王爷冲喜。
十七年来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她整整哭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嘶哑着嗓子互换母亲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终于在轿子上看到了一片湖,便头也不回地跳了进去。
我的天,这也太惨了……何沉烟一边回想一边感慨,仿佛在看别人的故事。她双手合十,心中吊唁她身体的原主:“你就放心地去吧,接下来我会替你过好这一生的。”
迎亲队伍到达燕王府,燕王府门外一片张灯结彩,门口还摆了个火盆,大门敞开,却没有见到燕王的身影,府中上下也没有一点迎亲的氛围,连个凑热闹的人都没有。
漆红的大门外只站了两名穿着银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喜婆命人把轿子放下,用帕子擦了几下满是冷汗的脸,这才上前说道:“两位官爷,王爷他……”
话还没说完,其中一名长相俊俏的士兵打断她说:“王爷有命,还请王妃自己下轿,跨过火盆,便是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