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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生不太光彩,入这行一开始也不是自愿。不过人本来就有聚集性,我的经历放在电视剧里可能会赚几滴观众的眼泪,但放在我们这行,实在不值一提。

所以我从来不卖惨。

惨的人多了,我算什么东西。

机场人来人往,我自然地收回视线,大步飞奔向周生易,用热烈地怀抱表达我的思念之情。

周生易单手搂住我,语气淡淡,眉眼却温和:“这么开心啊?”

“嗯,很开心!”我用力点头。

他低笑一声,显然被我取悦,难得在外人面前主动牵了我的手。

我简直是受宠若惊。

毕竟周生易随行众多,我的存在虽然公开客观,但身份始终是上不了台面,他是极少在外界和我这种人亲密的。

我全心全意只看着他,一是为了解思念之情,二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视线飘向不该飘的地方。

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我偷偷回头。

我的生母正一脸笑容的和一名年轻女子亲昵说笑,那大概是我素未谋面的,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看什么呢?”周生易问。

“没什么。”我连忙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讨好道,“周先生,下次您要是再出差这么久,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呀?”

他不回答,我突然就意识到我这话似乎逾越了,正想着该说点什么找补一下,就听他问:“怎么?想跟着我出去玩?”

“不是。”我皱皱鼻子,撒娇,“是和您分别太久了,我想您呢。”

“这么粘人啊?”周生易叹了一声。

他表情似乎有点困扰,但他的气场是温和的……所以其实我的这个请求并没有让他不悦。

“那下次我让秘书通知你一声。”他挠挠我的下巴,像是逗狗。

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有钱人家的狗,过得比穷苦人家的人好得多。

当天晚上,我被折腾狠了。

周生易就像饿了许久的狼,我浑身上下没一处地方是完好的。我暗自揣测周生易出差这一个月应该是行程很紧,所以没时间发泄———毕竟他算工作狂,当需求和工作有冲突时,他从来都优先工作。

我累得眼皮都发酸了,根本睁不开眼。可周生易抽身离开时,我还是清醒了片刻。

他见我睁眼看他,随口解释一句:“我还有工作,你先睡。”

以前我是没资格和周生易在一张床上过夜的……不过自从我重新回到他身边之后,偶尔太晚了,周生易也会待在我房间休息。

“不是...刚出差回来吗?”我揉揉眼睛强撑着半坐起来。

靠山没睡我先睡,我可没这胆子。

“睡觉,乖。”周生易不容反驳地把我按回去,见我不肯闭眼,轻叹口气,离开了卧室。

我还在犹豫是起床还是顺从困意闭眼睡觉,周生易又回来了。

手里还拿了一份厚厚的文件,满页都是英文,还都是专业术语,我瞄一眼就头疼。

“睡吧,我就在这里看。”

他半躺在我身边,开了台灯,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

甚至还分给了我一只胳膊,让我可以搂着他的胳膊睡觉。

我简直受宠若惊。

然后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周生易已经不在卧室了。

我深刻反思自己,觉得是最近周生易对我比较纵容的缘故。

人都是这样,容易蹬鼻子上脸。虽然我从骨子里畏惧周生易的权势,但他偶尔泄露的一点小温柔实在容易让人沉溺……虽然我一再提醒自己不可掉以轻心,但还是会不自觉放松警惕。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坐在床上进行了简单的拉伸运动,缓解昨晚的过度「操劳」之后,才随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

一解锁,未接来电十几个。

分别来自我的生父与生母。

看来昨天在机场,生母其实也看到了我。

自打我入这一行开始,他们给我打电话从来只有一个目的,要钱。

我就是他们的提款机。

我是被我生父领入这行的,他欠了债,拿我去抵。我跟的第一个靠山就是我生父的债主。

那会儿我还生涩,也没啥讨人欢心的本事,受了不少罪。

第一任靠山没多久就对我腻味了,把我送去「训练」了几个月,在一次酒会上,把我送给了第二任靠山。

第二任靠山有些私人癖好,好处是非常大方。我靠着他,还清了我生父的赌债。

后来我生母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我能赚大钱的消息,给我打电话,说缺钱。

我不给,她就跑到我住的地方来闹,甚至打扰到了我的「工作」……因为这个,我被第二任靠山扇掉了一颗牙。

所以我搭上周生易之后,一直对他们有求必应。我很怕他们再次搞破坏。

挣钱很难,想好好活着,更难。做这行,赚得多花得多,再加上生父生母无底洞的需求,我的日子过得很是紧吧。

其实我也考虑过和他们断了联系,但这行进来容易出去难,而且现实是我也习惯了如今奢靡的生活,离开这行,我没技能没文凭赚不了钱,我活不下去。

想到这里,我面无表情地给他们回电话。

生母果然是要钱,她昨天在机场看到我和周生易相处的画面了,觉得我攀上这么大一棵树,之前给她的钱还是太少,要我翻倍。

“我没这么多。”我说。

“我找房管局的朋友查了,你名下有套房?你过户给我吧!”生母理直气壮,“你妹妹毕业回国,正好需要一套房子。”

“不可能。”我拒绝。

“林子珏,你该不会以为你找了得力的靠山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吧?你信不信我要是去周生易公司门口闹两天,周生易肯定立马甩了你!”

我信。

毕竟我前一任靠山,就是这么没的。

靠山找我,是为了玩乐,为了解压,可不是为了给我收拾烂摊子的。

我沉沉吐一口气:“你给我点时间。”

“你尽快,我可没什么耐心。”她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稳了稳心神,又给生父回电话。

“你最近,很得周生易欢心啊。”生父说,“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做,事成之后,我保证再也不找你要钱。”

“什么事?”

“你去偷一份文件,跟x公司的并购案有关的。”

我没读过几年书,但我知道,需要我去偷的东西,肯定不是一份单纯的并购案文件这么简单。

“如果我拒绝呢?”我问。

“你拒绝的话,我会死。”生父咬牙,“我死,肯定会拉上你这个垫背的!”

我挂了电话。

“发什么呆?ʟʋʐɦօʊ”

卧室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周生易抱臂靠着门口看着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心慌,不知道他听了多少:“没,没什么...”

“醒了就起床。”周生易说,“下楼来。”

我浑浑噩噩地起身洗漱,下楼。

一抬眼,愣住。

客厅不知何时换了布置,到处都是气球,最中央那面墙,之前挂的是一副价值几亿的名画,现在被取下来,用气球贴了happy birthday几个字母。

周生易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礼花棒,砰的一声,礼花洒我一身。

“林子珏,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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