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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倾雪去换了一身衣裳,便出发前往江州别馆。


南倾雪有些恍惚,觉得这两个时辰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后面的马车里,传来AAA微弱的挣扎声。


南倾雪眼底浮起厌恶。


南倾雪的母亲南若是南家独女,AAA是南家的赘婿。


南若生产时难产而死,留下南倾雪随着AAA和爷爷一起生活。


AAA是个人面兽心的,当初就是为了南家的产业来入赘,后来察觉南老爷子有心培养南倾雪接手南家产业,便设计谋算南倾雪的性命,被南老爷子发现之后逐出了南家。


这样的人,自己竟然会着了他的道!


南倾雪深吸了口气。


自己前世所有凄惨皆因这一次被AAA给卖了,重生真好,她有机会可以挽回一切。


“小姐,江州行馆到了。”马车外传来彩月的声音。


南倾雪回神下车。


漆黑的夜色下,行馆外站着十二名拿刀的护卫。


南倾雪示意巧燕上前去求见。


守卫冷眼瞄了他们主仆一会儿,刻板道:“摄政王出去赴宴了。”


南倾雪面容平静:“那我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


正当南倾雪站的头重脚轻的时候,八匹骏马拉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缓缓朝着江州行馆而来。


“可算来了。”南倾雪低声说着。


贪污案的事情,她历经前世自然知道,AAA是人证,口供是要紧的物证,她此来是为了让南家不要被牵扯进去。


她也想再见北慕寒。


重生而来,她和北慕寒也有了不一样的开始。


南倾雪忍不住抬眸,心里浮起些许期待。


只是泡了冷水,又站了太久,南倾雪感觉那车晃来晃去,天旋地转。


她强打精神,瞧着车上走下一个玄黑金冠的男子,便上前去,“民女——”


更猛烈的眩晕袭来,南倾雪跌了过去。


“小姐——”彩月惊叫一声,赶紧去扶,有一道玄黑色的人影却比她更快,稳稳地把南倾雪托住。


“龙涎香……”南倾雪低语,这香味穿透前世今生一样的熟悉。


她张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俊脸,不知道是真是幻,便费力的抬起手来,抚上了男人的脸颊。


触感一片温热。


南倾雪忽然笑了:“摸到了,真的……”


北慕寒面容僵硬,身体更僵,似乎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一样,立即把人推入了婢女怀中,转身便入了行馆内。


冷骁瞟了一眼快步离去的北慕寒,又看了一眼彻底昏过去的南倾雪,眼神有些微妙。


他客气地询问了她们的来意,然后把AAA和口供留下了。


……


行馆寝殿,北慕寒坐到了金丝楠木的桌案之后。


宫灯明亮,把他那长的过分的睫毛照下一层暗影,遮住了他眼底复杂的神色。


两日前,他在午后小憩醒来,震惊地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


梦中前世白驹过隙,他努力追逐的女子,到死都从未分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而他答应了三哥要守护的江山,却风雨飘摇。


帝位被谋夺,连元昊——三哥唯一的骨血,也因为他守护不周,十岁的年纪,被车裂与宫门之前。


当那些逆贼把元昊的断肢残骸丢到他的面前,得意地说出那句“要不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南倾雪通风报信,我哪里抓得到这个小皇帝”时,他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那时候他才明白,他不计回报对南倾雪付出的所有感情,何其可笑。


如冷冰的心是可以用真诚捂化的。


可是南倾雪的心是一颗石头,再多的温情宠溺,她都不会为所动。


她恨他,为了报复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连十岁的元昊都不放过。


如今大梦清醒,他欣喜若狂。


真好。


这一回,江山帝位,他必定守护的固若金汤。


他也一定会将元昊培养成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至于南倾雪。


前世缘分前世毕,这一回,他们便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殿下。”冷骁进来,把一张纸送到北慕寒的面前:“AAA已经丢到大狱里去了。”


北慕寒回过神来,“你去审。”


江州这案子,牵连甚广,如今的他不是前世北慕寒,此事早已胸有成竹。


AAA虽然只个小喽啰,但也能从他身上挖出不少东西来。


他得快些处理了此处的事情,回京去。


昊儿还等着他。


冷骁领了命令,很快退了出去。


“殿下。”温柔的中年女音响了起来,白嬷嬷捧着茶送到了北慕寒的面前来,“这两日您都没睡好,喝点参茶安安神吧。”


北慕寒淡淡说道:“放这儿吧。”


“参茶现在不冷不热,这会儿喝刚好。”白嬷嬷没有放下,反而是把茶盏送到了北慕寒面前去,大有盯着他喝的意思。


北慕寒有些无奈,将参茶喝了。


白嬷嬷这才满意。


她将茶盏交给身后的婢女带走,又叮嘱道:“殿下今夜须得早些睡,不能再熬了。”


“嗯。”北慕寒又应了一声。


白嬷嬷上前帮他整理桌案,在最底下,看到了一幅画像。


画像之上,是个灵动美丽的女子。


女子与风浪之中立于船头,一袭蓝衣本该和海天一色,连成一片,但她却偏偏独特亮眼,湛蓝的海浪和天空都被她的风姿压了下去。


北慕寒也看到了那幅画像,语气冰冷地说道:“行馆内不太干净,劳烦嬷嬷清理一下。”


“老奴明白。”白嬷嬷眼底一片清明。


这幅画能看到的人并不多,但那些官员却能精准的“投其所好”,只能证明如今的江州行馆有旁人的眼线,的确需要好好清理。


白嬷嬷出去后,北慕寒沉着脸将那幅画拿起,随手丢到了角落,大步进了后殿去。


他躺回了床榻上,却是丝毫没有困意。


他的脑海之中不受控制地浮起方才南倾雪过度苍白的脸色。


是因为自己把她丢到了冷水里,所以她受凉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北慕寒瞬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早已经决定今生各归各位,她受不受凉又与自己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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