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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孩子来说,分数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成长。所以,不应该把分数看得太重,分数不代表知识,更不代表成长,而应该把能否消化所学的知识作为学习好坏的重要标准。孩子需要的不是分数,而是成长。这也是叶圣陶的教子思想之所在。

  叶至善,生于1918年,江苏苏州人。著名的少儿科普作家、优秀编辑、优秀出版工作者。1941年毕业于国立中央技艺专科学校,曾任技师、教员;1945年进开明书店,开始了编辑生涯;1953年,转入中国青年出版社,任编辑室主任;1956年,任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现任全国政协常委,民进中央名誉副主席,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长、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顾问、中国编辑学会顾问等。

  叶圣陶(1894~1988),原名叶绍钧,作家,教育家,出版家。1921年起在上海、杭州、北京等地中学和大学任教。1923年起开始从事编辑出版工作,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投入抗日救亡活动。1946年后积极参加爱国民主运动。1949年后历任出版总署副署长兼编审局局长、教育部副部长兼人民教育出版社社长和总编辑、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全国政协副主席等职。编辑过几十种课本,写过十几本语文教育论著。

  

教孩子表达真情实感

叶至善有兄妹三人,妹妹叶至美,弟弟叶至诚。在三兄妹的合集《花萼》出版时的《自序》中,记述了这样一段文字:

  吃罢晚饭,碗筷收拾过了,植物油灯移到了桌子的中央。父亲戴起老花眼镜,坐下来改我们的文章。我们各据桌子的一边,眼睛盯住父亲手里的笔尖儿,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指责,争辩。有时候,让父亲指出了可笑的谬误,我们就尽情地笑了起来。每改罢一段,父亲朗诵一遍,看语气是否顺适,我们就跟着他默诵。我们的原稿好像从乡间采回来的野花,蓬蓬松松的一大把,经过了父亲的选剔跟修剪,插在瓶子里才还像个样儿。

  对叶至善来说,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因为父亲叶圣陶经常给他们修改文章。但是,他给孩子改文章并不是在文章上改改画画,而是边看边问:这儿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能不能换一个比较恰当的词儿?把词儿调动一下,把句式改变一下,是不是好些?

  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他还要问孩子:原本是怎样想的,究竟想清楚了没有?为什么表达不出来?怎样才能把要说的意思说明白?有时候,至善他们让父亲指出了可笑的错误,孩子们就尽情地笑起来。每改完一段,父亲就朗诵一遍,看语气是不是顺畅,孩子们也就跟着父亲默诵。

  父亲训练很严格,但又很生动活泼,孩子十分喜欢,感觉不到枯燥、乏味。叶圣陶从来不出题目,逼着让孩子们去写。至于写什么,完全由孩子自己决定。不过,他有个要求,即使是练习,也应该写自己的话,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

  孩子们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做,感觉可以写的东西的确很多,根本不需要胡编乱造,写出来的东西不会雷同,甚至还会有一些新意。叶圣陶看了孩子们写的东西,总是很欣赏,就鼓励他们继续写。

  一年下来,三个孩子写的稿子已经是厚厚的一摞。叶圣陶几个的朋友从杂志上看到孩子们的文章,就建议他们说:“你们兄妹三个应该合起来出一本集子。”三个孩子想,正好学校里的同学喜欢传看这种集子。于是,他们就把存稿编排了一下,请父亲又看了一遍,删去若干篇,编成了一本集子。叶圣陶替他们的这第一本文集题了书名,叫做《花萼》。

叶圣陶教孩子在写作时一定要表达出自己的真情实感,实际上,他是在教育孩子如何做一个有个性、有勇气和有胆量的人。

在现实生活中,父母常常喜欢代替孩子做事,时时处处表现父母行,而不是鼓励孩子自己做事,让孩子证明自己行,这就在无意中剥夺了孩子从失败中获得经验的机会,也就无意中剥夺了让他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当然,孩子也就不可能有什么真情实感可以表达了。

教子点睛:

在孩子人生成长的舞台上,父母到底应该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一个人生指导者,一个让孩子真正学会他需要的东西的人生指导者。当然,在指导之余,还应该做一回孩子忠实的观众,为孩子的成功喝彩,这才是成功父母应尽的责任。

“教”与“不教”

  叶圣陶指导孩子们读书和写作,但从不教给孩子写作入门、写作方法之类的东西,而是介乎“教”与“不教”之间。他仅要求孩子们每天读一些书,至于读点什么,倒无所谓。但是,读了什么书,读懂了什么,都要告诉他。另外,他还要求孩子每天写一点东西,至于写什么,也没有任何限制,喜欢什么就写什么。

  其实,这就是“不教”中有“教”,这也集中体现在他精心为孩子修改文章上。他常常是先不说应该怎么改,让孩子们自己一起来说。你也想,我也想,一会儿就提出了好几种不同的改法。经过比较,选择最好的一种,然后修改定稿……

  叶圣陶特别讲究“锤字炼句,以少胜多,一语传神”,自称有“斟酌字句的癖习”。这里,摘抄几段他有关“教”与“学”的论述,更好地感受一下他介乎“教”与“不教”之间的思想:

  学生在学校里念书做功课,理由是预备将来做人,将来做事,这是成千成万的先生父母们如是想的,也是成千成万的学生们信守着的。

  换一句说,学生过的并不是生活,只是预备生活。所以一切云为,一切思虑,都遥遥地望着前面的将来,却抹杀了当前的现在。

  因此,自初级小学校以至高等大学校里的这么一个个的生物,只能算“学生”而不能算“人”,他们只学了些“科目”而没有作“事”。

  念书,念得通透了,走去教学生。学生照样地念着,念得与先生一样地通透了,便也走去教学生。顺次教下去,可以至无穷。

  试问,“你们自己的发见呢?”“没有。”“你们自己享用到多少呢?”“不曾想到。”这就是一部教育史了。

  ……上对于父母,我得作孝子。自身体发肤以至立功扬名,无非为的孝亲。下对于儿女,我得作慈父。自喂粥灌汤以至作牛作马,无非为的赡后。

  这的确是人情,即使不捐出“东方文化”“先哲之教”等金字招牌,也不会有谁走来加以否认,一定要说对父母不当孝,对子女不当慈的。

  可是,对自己呢?没有,什么也没有。祖宗是这样,子孙是照印老版子。一串的人们个个成为抛荒了自己的,我想,由他们打成的历史的基础总不见得结实吧。

  将来的固然重要,因为有跨到那里的一天,但现在的至少与将来的一样地重要,因为已经踏在脚底下了。

  本与末固然重要,因为它们同正干是分不开的;但正干至少与本末一样地重要,没有正干,本末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懂得前一义的人无异教徒之流,以现世为不足道,乃心天堂佛士;其实只是一种极贫俭极枯燥的生活而已。

  不懂得后一义的人,犹如吃甘蔗只取本根与末梢,却把中段丢在垃圾桶里;这岂不是无比的傻子?过日子要当心现在,吃甘蔗不要丢了中段,这固然并非胜义,但至少是正当而合理的生活法。

  平实、朴素、凝练、精粹的文学语言,构成了叶圣陶的独特风格,表现了他的现实主义创作的艺术个性。

  叶圣陶在指导孩子写作的过程中,不教中有教,有指导,也有点拨,有热烈的讨论,更有激烈的竞赛。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顺其自然,因势利导,启发培养孩子的兴趣和自觉,让孩子自觉成长,而不是强制合苛求孩子。这是一种很好的学习氛围!学习一旦变成孩子的自觉行为,学习的效果不言而喻。

教子点睛:

  可以说,叶圣陶重言教,更重身教,他以身示范的艺术追求和人格修养,对孩子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正是“润物细无声”。他的三个孩子长大后个个成才,确实得益于他独特的教子方法。

让孩子为他人着想

  叶圣陶很重视对孩子进行做人教育。他强调,凡事一定要为他人着想。

  三个孩子一起跟着父亲学写作,就像在进行一场竞赛,每个人都有一股想超过他人的劲头。孩子的原稿写得很潦草,经父亲一改,圈掉的圈掉,添上的添上,连他们自己都不容易念下去了。叶圣陶总是对孩子们说:“要想到别人。”交到印刷厂付排的稿子,要为排字工人着想,他自己的稿子,总是誊抄得一清二楚。

  一次,叶圣陶让儿子递给他一支笔,儿子随手递过去,不想把笔头交在了他手里。

  他对儿子说:“递一样东西给人家,要想着人家接到了手方便不方便。你把笔头递过去,人家还要把它倒转来,倘若没有笔帽,还要弄人家一手墨水。”

  他接着又举例说:“刀剪一类物品更是这样,决不可以拿刀口刀尖对着人家。”他反复告诫儿女们,一定要懂得:我是生活在人们中间的,在我以外,更有他人,要时时处处为他人着想。

  冬季的一天,儿子走出屋子没把门带上,他就在背后提醒:“怕把尾巴夹着了吗?”

  这样次数一多,他再不用这么长的句子,只要喊:“尾巴!尾巴!”孩子就自觉地把屋门带上了,并渐渐养成了冷天进出随手关门的习惯。

  围绕开关房门这件事情,他还多次告诫孩子:开关房门要想到屋里还有别人,不可以“砰”的一声把门推开或带上,要轻轻地开关。

  抗战期间,叶老写了一篇文章——《两种习惯养成不得》,有很强的针对性。文章分析了“不养成什么习惯”和“养成妨害他人的习惯”的危害性,并深刻地指出:“谁要立足在今后的世界上,谁就得深切记住,不要养成妨害他人的习惯。”

  在成长的过程中,孩子有时难免认为自己权利特殊,可以去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常常也就无所顾及。这时,父母就应该想办法教育孩子尊重他人,懂得时时处处为他人着想,而不能以自我为中心,为所欲为。

教子点睛:

  父母要让孩子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要让孩子从内心深处认识到尊重他人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如果想让孩子将来更好地立足社会,父母必须对孩子进行“尊重他人”教育,多方面、多角度地引导孩子懂得为他人着想,并且让他逐渐在日常学习和生活中养成习惯。

分数不是命根

  叶圣陶认为,分数并不代表知识,更不是衡量孩子学习好坏的惟一标准。他在教育叶至善时一再强调,不应该把分数看得太重,而应该把能否消化所学的知识作为学习好坏的重要标准。

  叶至善上小学时,曾因为学习成绩不好留级三回。母亲很关心他的学习成绩,她看到孩子的分数那么低,总是唠唠叨叨,说孩子没出息,不争气。而叶圣陶却从来不说什么,他不太看重考试,也不太相信分数,他认为,一门功课学得是好是坏,得看是否能把学的知识全部消化,成绩的好坏不是只靠考试来衡量的。

  后来,经过努力,叶至善考入了省立中学,这所学校以学风严格、学生成绩优异而闻名。可是,他在这所学校读了一年,又因为有四门功课不及格要留级。刚进中学就留级,面对不及格的成绩单,他非常难过,忍不住哭了起来。

  叶圣陶很理解儿子的心情,他也非常了解儿子的能力和优点:儿子最不愿意死记硬背,因为国文和英文考试,要默写整段甚至整篇课文,所以当然不会及格了。在平时和儿子的对话中,他感到儿子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强,知识面也很宽。所以,他这次并没有责备儿子,只是安慰儿子,在思想上不要背包袱,还是再换个学校吧。

  于是,叶圣陶让儿子进了一所私立中学。这所学校和省立中学完全不一样。进了这所学校,叶至善有了明显的转变,对学习感到有兴趣了,也不用整天把时间花在做练习题和做作业上了,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看课外书籍,以及唱歌、吹口琴。

  虽然不看重分数,但却很看重知识。叶圣陶鼓励儿子把更多的时间用在读课外书上,他把一些好书,如《人类的故事》、《五年计划的故事》等,都推荐给儿子读。另外,为了训练儿子的语言技能,他推荐了一本没有加标点的《唐五代词》,让儿子断句。叶圣陶非常喜欢看书,所以孩子们也可以到书架上随便拿书看。他还经常提问叶至善一些问题,以此来锻炼他的表达能力。

  看到孩子的兴趣变得广泛了,叶圣陶很高兴,又鼓励说:“这很好,以后还要多读没有字的书。所谓‘没有字的书’,就是通过观察、实验、思考,向社会和自然学习知识和技能。有用的知识不只是在课堂上,不只是在那些教科书里,而是在社会生活中。”

  叶至善读高一的那年,叶圣陶还特意为他买了一架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鼓励他观察和思考自然界的各种现象。平时,叶圣陶还抽出时间,提问儿子一些问题,如槐树为什么属于植物?蝶和蛾子的区别是什么?以此让儿子积极思考,锻炼思维和表达能力。

  叶至善22岁时,叶圣陶开始让他学习写作和编辑。在父亲的教育和影响下,一个留过四次级的孩子,后来成了著名作家、出版社社长,还是全国政协常委。

  从叶至善的成长经历中,父母应该认识到,成绩并不代表孩子的全部,社会上成功的人读书时的成绩并不是最好的。父母注重孩子的成绩,这很正常,但如果把成绩作为考核孩子的惟一标准,就不正常了。

  父母应该从孩子的实际情况出发,应该以开放的态度看待他的成绩,特别是孩子基础薄弱、学习有困难、成绩比较差时,父母不应该动辄训斥。父母应该给孩子一种发自内心的真切的鼓励,不能只看到分数而看不到孩子。每一位父母都应该明白,孩子是一个正在成长的人,需要父母的真切关怀,而不希望父母把他看作一个分数。

  要让孩子成为生活的强者,一定要他具备分数之外的很多能力。作为父母,在教育孩子时,一定要从落后的分数观中解脱出来,树立正确的教育观和人才观,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帮助和指导孩子全面发展。

  一位明智的父母,一定不会把孩子逼向分数的死胡同,而是根据孩子的特点,进行科学地引导,因材施教,让他在每天都有进步,每天都有提高,从而让孩子成长为社会所需的人才。

  

教子点睛:

  教育,不仅仅是考分。考分高的孩子并不代表他们将来走上社会就一定会成才,考分低的孩子更不能表明他们的将来一定是没有作为。作为新时代的父母,一定不能仅仅看重孩子的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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