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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贺肃之这两年,他不允许她工作,却一分钱的家用都不肯给她。

下人做什么,她就吃什么,如果哪天下人请假了,她就吃剩菜,或是饿肚子。

多么可笑。

“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走到角落里,沈知杳打开通讯录,滑到了贺肃之的名字上,微顿了那么一下,便滑走,继续往下。

“清子,是我。”

“杳杳?”手机那头的女人,因错愕声调拔高,“你终于肯联系我了。”

“抱歉。”她整理好自己的声音,“能帮我了一个忙吗?”

宋清子声音一紧,“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妈的住院费要结了,我身上没有钱,我想请你……”沈知杳很少把狼狈摊开,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

那头很痛快,“多少钱说个数,我打给你。”

“不,不。”沈知杳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通透漂亮,水种极好,“我想请你帮我,把我的玉镯卖掉,我知道你有这方面的人脉,能卖的价格高一些。”

手机那头,突然就沉默了。

宋清子是沈知杳最好的朋友。

沈知杳嫁给贺肃之她知道,过的不幸福,她更比任何人清楚。

但是穷到付不起医药费,还要靠当掉首饰来付账,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纵然有许多的不平和愤怒,宋清子还是咽了下去,“好,我帮你。”

玉镯是结婚的时候,贺肃之的母亲给沈知杳的新婚礼物。

是沈知杳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宋清子帮她卖了二十五万,刚好可以付医院的费用。

付清医院的费用后,沈知杳便帮着母亲转了院。

是一家乡镇的医院,医疗条件不算最好,但是维持她的生命体征足够。

办理完一切后,沈知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坐在卧室的床上,她环顾着这间漂亮,宽敞,阳光十足的房间,竟没有一丝的不舍。

这个家,她生活了两年,够了。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便拎着下了楼。

管家看到,察觉事情不妙,多了句嘴,“太太,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先生他知道吗?”

还未等沈知杳动唇。

落地窗的玻璃上闪过一道明锐的车灯。

紧接着就是车子熄火的声音。

男人锃亮的皮鞋,先映入进了沈知杳的眼底。

管家见势,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黑色西装一丝不苟,英俊的脸部轮廓,在灯光下,幽邃中透着沉稳和内敛。

他的眸光落到沈知杳手中拎的两个行李箱上,不由的眉心收紧。

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在闹脾气?”

“没有。”她没抬眼,声音冷漠。

“那你跟我说说,这个是怎么回事?”

男人拿出沈知杳刚刚卖掉的手镯,重重的拍到桌面上。

沈知杳不知道手镯为什么会兜转到贺肃之的手里。

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我卖掉了。”

“卖掉了?”他很生气,抬手攥住了沈知杳的脖子,“谁给你的权力,把这个手镯卖掉的?”

“这是我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卖掉?”

这是沈知杳第一次,如此硬气的跟他讲话。

贺肃之轻呵,近乎讥诮的甩开了她,“给你戴着就成你的了?贺家的东西,你最多只有使用权……而已。”

使用权?

结婚两年,贺家的东西,她哪件敢动,哪件敢碰?

有使用权的,也不过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贺总是在说自己吗?”

男人眼眸一冷,压下怒气,“那我倒想听听,你卖了这手镯,把钱拿来干什么?”

沈知杳觉得这一刻,贺肃之是在跟她装傻。

明明就是他批示医院里来收她的钱。

“还医院的治疗费用。”

“余下的呢?”

“余下的一万多块,你要是要的话,我可以转给你。”

“转吧。”

他把收款码打开,把手机扔到了她面前。

沈知杳把余下的钱,一分不少的扫进了他的钱包里。

然后,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递到他的面前,“贺肃之,我们离婚吧。”

贺肃之明显一愣。

一直做小伏低的沈知杳,在他的眼里,是不可能主动提及这件事情的。

是因为他让医院收了她的住院费?

还是因为他给她灌了半瓶的避孕药?

他看向她的目光,审视中掺着嘲弄,“怎么,上流社会的寄生虫当够了,要去做社畜了?”

“在你的眼里,这本就是我偷来的人生不是吗?”她看着他,声音中有怨气。

“你不就喜欢偷人家的人生?”

沈知杳哂笑,看吧,在贺肃之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小偷。

而她偷的恰巧又是林小婉的人生,他恨她,从来都是。

她现在把‘偷’来的还给他。

“当年调换的人生,是医院的过错,我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自己能做得了主?贺肃之,我知道你心疼林小婉,我现在给她让位置,你们百年好合。”

不要了,她什么都不要了。

如果让她选择,她未必会选择在林家长大。

在林家的二十年,都不如在沈家两年过的幸福。

不知道沈知杳哪句惹毛了贺肃之。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上了楼,狠狠的摔到了大床上。

沈知杳从大床上起身,忿然摘下无名指上的婚戒。

“你给我扔一个试试?”男人声音冰冷。

沈知杳指尖一顿,随即重重的摔到地上了,“戒指还给你,婚姻我也还给你,贺肃之,我不要你了,我要跟你离婚。”

她说的如此绝决。

贺肃之怒火中烧。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推倒,压在了身下。

“当年,你非要嫁给我,这贺太太就不是想不当,就不当的。”

“我算什么贺太太?”她恨意十足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嘲弄轻呵,“连处理一只戴了两年的手镯的权利都没有的贺太太,我不稀罕当。”

“好硬气啊。”他眸子喷火,想要把女人拆骨入腹,“你做得了主吗?”

“我后悔了不行吗?”

沈知杳眼中泛起泪花,如果她知道自己当时的一意孤行,会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她不会自寻死路的。

再爱都不会。

后悔两个字,再次刺激到了贺肃之。

他一口咬在了女人白皙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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