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升腾,氤氲在狭窄简陋的浴室。 良久之后,白晴才长舒一口气,脸上红晕尽染,妩媚诱人…… 她靠在白瓷砖墙壁上。 随着水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不断颤动,嘴角莫名勾起一丝满足而甜蜜的笑意。 隔壁卧室陈海龙的呼噜声早已震天。 陈二狗还没睡着。 他呆愣地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 好像刚刚从浴室传来若有若无的低吟和呜咽声是他的错觉和幻听一样。 他看着被子里的帐篷支棱起来,看着自己的右手,无奈叹了口气。 “兄弟,只能辛苦你了。” 陈二狗做了一夜春梦,他好像睡着了,但又好像没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陈二狗正迷迷糊糊,打着哈欠在卫生间解手,门忽然被打开。 然后就是嫂子划破喉咙的一声尖叫。 “你怎么回事?上厕所不锁门啊?!” “陈海龙,我告诉你,你那个劳改犯弟弟要是再像现在这样没素质没教养,就别在这个家呆着了!” 白晴砰地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边骂边往厨房走。 她洗着蔬菜,胸口气得一颤一颤的。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向脾气温顺的她有些烦躁,甚至有些恼火。 好像自己在跟自己生气,又好像是特意说给别人听,故意在遮掩什么。 昨晚就不该想那个! 陈海龙拄着双拐,从客厅挪到白晴身旁,讨好地握住她的手急忙安慰。 “媳妇,别生气了,回头我说他。” “他刚出狱,好多习惯改不过来也很正常。你平时不是最善解人意了嘛,今天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陈海龙还好意思说? 刚刚白晴以为卫生间没人,又憋得厉害,穿着睡裙,连内衣都没穿就进去了,甚至裙子都提到腰部了。 但这些,让她怎么开口跟陈海龙说。 虽然她昨晚在厕所里幻想了自己这个年轻力壮的小叔子。 那也只是一时兴起忍不住罢了。 真正面对,还是不一样的好吧,她终归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陈海龙见白晴黑着脸甩开他的手,尴尬笑笑。 “媳妇,你大人有大量,当年二狗要不是替我教训那些欺负我的混混,也不会失手捅死人坐了七年牢。” “说到底,是我欠他的,他很聪明,学习又好,却因为我毁了大好前程。” “更何况,爸妈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狗,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他。” 白晴气愤地抽回手:“他又不是你亲弟,不过是捡来的,难道你还要管他一辈子,给他娶媳妇不成?” 说到娶媳妇儿,白晴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娇羞。 陈海龙愧疚搔搔头,并没有觉察到这个异样。 “这个倒不至于,最起码先让他过渡一下么,他脱离社会这么多年,也得给他适应的机会不是?” “好媳妇,别生气了,我去楼下给你买你最爱吃的豆腐脑好不好?” 白晴看到陈海龙一直都在道歉,气也消了大半。 其实她更恼的是自己,让陈二狗看到了自己狼狈走光的样子。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还有陈二狗那无意间露出的狠戾眼神,让人从内心发颤。 白晴是一名急诊科护士。 从业多年,见过难呛的病人和家属也不少。 但是那样凌厉凶狠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 再加上陈二狗身材魁梧高大,足足比她高了两头。 可能是因为在监狱长期干体力活,浑身的肌肉紧实有力,遮都遮不住的荷尔蒙气息和力量让人本能恐惧。 但好像又有一点点让人贪恋。 白晴好想伸手摸一摸。 好像那才是男人该有的感觉。 和陈海龙这样的怂货软蛋不一样。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家里突然来了个男人,我怎么会习惯。但下不为例,若还是这么少心没肺,趁早给我卷铺盖滚蛋!”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媳妇最好了。媳妇,你这是要拌凉菜啊?” 白晴看着手中带刺的黄瓜,不知怎么就想起刚刚陈二狗撒尿的样子。 那里全部支棱起来,好一个庞然大物。 虽然白晴不想承认,但她还是看到了。 那可比陈海龙的大太多了。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白晴瞬间觉得手中的黄瓜不香了。 她的脸如同火烧,想到陈海龙昨晚的不争气,气又是不打一处来。 “拍黄瓜!” 白晴黑着脸将黄瓜拍得稀碎。 陈海龙更是丈二摸不到和尚,刚刚不是已经哄好了么,怎么又生气了。 陈海龙带着疑惑出了门。 而陈二狗贴着门,把两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确切地说,白晴的抱怨和牢骚声很大,完全没有避讳他的意思。 说实在的,这个家他根本不想来。 他只想回桃源村,那个他从小到大的地方,娶妻生子,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陈海龙的挽留让他有些盛情难却。 陈二狗还听说,陈海龙车祸残废后,就被医院卸磨杀驴调了岗。 安排了个清闲部门不说,还备受同事冷落和排挤。 就连在小区里也经常被人嘲笑欺负,所以,这次二狗要给他哥撑腰。 刚刚他明明可以回怼白晴的,但是不想看到陈海龙夹在中间为难。 陈二狗吸了吸鼻子。 还有昨晚浴室里白晴残留的淡淡体香和沐浴露香气。 很好闻。 让他一个大男人忽然也张不开口说出伤人的话。 虽然,他也不喜欢这个嫂子。 大哥太听嫂子话了,好像还有点怕她。 几番思虑下,陈二狗为避免尴尬和白晴打照面 ,开了洗手间的门,直接钻进自己的房间准备睡个回笼觉。 白晴收拾完厨房,下楼倒完垃圾。 刚上楼开门,就听到身后有一个猥琐调笑的声音响起。 “哟,这谁家小少妇啊,大白天就穿得这么骚,想勾引谁呢?” 白晴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 莫名地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