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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施舍的一次宽容

封景尧充耳不闻,只盯南枝,视线相对。

他的压迫不留余地,如同雷暴下黑暗的海水,搅着无底漩涡,吸住她,粉碎她。

“没有身孕,你来医院做什么?”

南枝坚定咬死,“我来找白瑛。”

封景尧并不相信,“找她为什么单独出现在产科?”

白瑛往回拽南枝,“因为她找我倾诉。封文菲天天欺负她,你压着南枝,硬让她受,她心里委屈成山成海,哭湿了我衣服,我换衣服晚下来一步不行吗?”

封景尧望着南枝,她本性要强,从不会找人疏解委屈,也不会找人哭。

更何况,她跟旁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受欺负,娇里娇气眼泪汹汹,她是属刺猬的,委屈当场扎回去,绝不留到心里。

脑海却闪过早上她洇红的眼尾,封景尧静默几秒,睨一眼白瑛,又睨南枝,“是这样吗?”

南枝有些呆愣,封景尧……这么好说话?就这样信了?

几乎是立刻,白瑛狠捏她手,南枝立即反应,“是。”

“你委屈什么?”封景尧表情七分冷漠,三分情绪莫名,“哪次争执,你没有尖牙利齿怼回来,菲菲气到来医院,你委屈在哪?”

南枝以为习惯的,五脏肺腑却颠了个倒,血液逆冲,撞红她眼眶。

忍不住有水迹,顺着脸颊滴落,濡湿地面。

封景尧蓦地发力拖过她,挟抱进怀里。

白瑛伸手阻拦,他一把搪开,耐心耗尽的冷冽,“白二,你不怕我,不如去问问你父亲,他怕不怕。”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白瑛志不在商场,不受限制,自然一身是胆。

白父却跟封景尧同在经商赛道,明面白父是上一辈,天然占辈分优势。

实际上,多少次白父回家呐喊,狼来了,狼来了,畏封景尧如虎。

………………

封文菲有沈黎川管,南枝被挟上封景尧的车。

车窗关得严严实实,车内空气滞闷,南枝更闷,一言不发。

车辆行驶出街口,道路绿化带正在更换树木品类,道路堵塞,车速也降下来。

她扭头,趴在车窗上,辨认新换树种,身后封景尧递过来手帕,“你今天哭三次,眼泪不值钱了。”

不值钱了。

南枝攥紧衣角,骨节泛白。

到底是有多看不上,多厌恶不屑她,才会用不值钱来评价一个女性。

她不接手帕,抬袖子胡乱抹干眼泪。

封景尧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发沉,猛然挥臂,手帕甩落到前座中控台。

张安小心从后视镜觑他神色,快速升起隔板。

车内死寂一会儿,再出声时,男人腔调无疑更冷漠了,“有没有要交代的?”

南枝知道他在提醒,她主动坦白请假欺骗一事。

正确的选择,是她立刻开始阐明错误,表呈自己坚决改正的决心。

可这次,南枝迟迟不语。

她不想,也不敢开口。

在医院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跟白瑛串供,万一有细枝末节的差别,被封景尧警觉到,他今天难得的好说话,会直接发展到不可收拾。

见她又撇头看窗外。

封景尧下颌紧绷,突然伸手一揽,南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锁在怀里。

男人手指插入她头发,指腹贴着头皮,按压到伤处,南枝嘶一声。

“疼?”

封景尧扒开她头发。

南枝头发浓密,细软,发根连着发根,那一小片,肉眼可见的斑秃,红肿。

可见,封文菲下手之狠。

他摩挲,指腹粗粝像砂砾滚着热烫,反反复复地磋磨,疼痛升起,却随即被温度慰贴,“这次你气菲菲进医院,我不会追究。”

施恩似得。

南枝浑身的血冲上头,怒视他。

倘若是她打了封文菲,十倍百倍,封文菲不满意,这事没完。

轮到她,轻飘飘揭过,她反要倒回去,感谢宽宏大量。

糟践她,如践踏一只畜生。

封景尧不受她愤怒影响,继续沉声问,“祝菲菲和沈黎川锁死,是真心的吗?”

“是真的!真的!”

四年来,数不清多少次了,她发誓发到自己后几百辈子天打雷劈,发不了财。

依旧次次不信,南枝爆发,“好马不吃回头草,跳楼不做烂小三。我对沈黎川没有旧情,每天活在你眼皮底下,白天上班,晚上你看。你是老年痴呆,还是阿尔兹海默症——”

腰间突如其来一阵冲击,她被调换姿势,两腿分开,跪在他腿两边,正面骑坐在他怀里。

胸膛贴胸膛,鼻尖对鼻尖,咫尺之遥,清晰到他睫毛也根根分明,

南枝一僵,脑子骤然清醒了。

“你这态度,还想要证件吗?”严丝合缝的厮磨,南枝感受他身躯一层层攀升火热,有情欲唤醒,在他眼中沸腾。

南枝慌了。“我生理期。”

“硬气骂我的时候,怎么忘了?”封景尧有一丝笑,却毫不退让。“吻我。”

封景尧不打女人,他惩罚手段暧昧高明。

吻不如说咬,让她疼,让她长记性。

南枝偏了角度,点在嘴角。

一触即分。

男人甚至来不及反应摁住她。

他面容一沉,不依不饶的,“重新吻。”

封景尧生的英贵,眉浓眼亮,鼻子俊挺,嘴唇偏薄,却不削薄,只是时常抿着,衬他威严,压迫感十足。

带有色眼镜,也不能违心评他面目可憎。

可南枝不想吻。

好一会儿,男人见她心不甘情不愿,单手从西服内袋,掏出一张证件。

正面朝她,有她扎着马尾辫的小像。

南枝劈手去夺。

她往左扑,他换到右手,她向右去,他又转回左手。

一次,两次……五六次下来,她在他腿上起来坐下,坐下起来,连蹭带磨地,杵着她的火热,雄赳赳气昂昂,逼慑死人。

南枝又怕又气,十分恼火。

扭头从他腿上下来,下到一半,证件又出现到她眼前。

就近在咫尺,南枝双手合住,啪的一声,证件夹在手心。

封景尧忽然笑,“拿得走吗?”

“你不动,就拿得走。”

封景尧真不动,单纯用两根手指捏紧,南枝用上双手夺,抽不动分毫。

这下,南枝气的都打哆嗦,眼眸烧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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