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头看向我,眉头一皱,随即淡漠地瞥开目光。
“......沈将军怎么在这?”
再次看到她,发现她似乎比上次见面时轻减不少。
想来也是,女子孕时都略显丰腴。
范野衍解释:“这几年朝内党派之争越发激烈,现在不少书生文人想要出名,七皇子也想博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
“原来如此。”
她是陪着陈嘉佑一同来的。
范野衍左右张望一眼,见没人看过来,才小声道:“更别说,前段时间七皇子跟着沈将军身后白捡了这么大一个军功,收获了不少民心......”
我心头一动:“那太子......”
“太子自然不甘落后,可是,现在七皇子得了民心,边关不少百姓还为他立了长生碑,日夜祈祷。”
“若为了社稷安稳,皇上怎可看着七皇子做大?”
范野衍一拍手,大叫:“就是这个理,可现在皇上......”
他凑近我耳边:“就是想坐山观虎斗,早些日子明里暗里打压太子的人手。”
我正要回话,余光却见一脸怒容的安宁公主朝我走来。
之前单独来找我的侍女就跟在她身后。
我捏着酒杯的手一紧,心中暗暗不妙。
安宁公主走到我面前,示意范野衍避开。
见状,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小心地退下了。
安宁公主冷眼看着我:“裴云程,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下场?”
我无奈地起身,拱手行礼:
“公主金枝玉叶,只是小人粗鄙,实在配不上公主。”
安宁傲气地仰着下巴,神色冰冷。
她身份尊贵,又得皇帝宠爱,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还养了好几个面首在公主府中。
只要她稍微透露出那么点意思,哪个男子不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应下?
“若论出身,我乃当朝公主。论样貌,我自幼便是美人胚子,为何你避我如猛兽?”
“难道你是心里有人了?”
她冷下脸:“是那个郑沅芷?”
这边的动静闹得大了些,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们停下动作,对着我们这边窃窃私语。
甚至原本坐在一旁休憩的沈晚舟都走过来。
她看向我,神色淡然:“发生了什么?”
我避开她的视线:“不过一些误会罢了。”
“什么误会?”
安宁亲亲热热拉着她的手叫嫂嫂。
见我眼神躲闪,当即嘲讽一笑:“是他和别的女子私相授受,被我发现了。”
“嫂嫂早就该与他和离,谁知道他背着嫂嫂做了什么不清不楚之事?”
沈晚舟眉头紧皱:“你和......谁?”
安宁公主嗤笑:
“还有谁?不就是被七皇子退婚的郑沅芷。”
“我可是亲眼看着她们两个在无人的梅林下拉拉扯扯。”
我重重叹了口气,对安宁这种胡搅蛮缠的态度颇为无奈,甚至隐隐厌烦。
“没有的事,公主若是没有证据,还请不要胡乱污蔑他人清白。”
“笑话,那是我亲眼看到的。”
迎着我的视线,她似乎有些心虚,眼神闪烁,随即恼羞成怒地瞪了我两眼,找个借口,匆匆离开。
她走后,气氛突然陷入一阵尴尬。
我不知说什么,正想要一走了之,谁知沈晚舟却叫住我。
“你不解释一下,和那位郑姑娘之间的事?”
“若是我没记错,你应该是不认识她的。是在我出战这两年结识的,还是这段时间......”
我背对着她,心中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有些密密麻麻的酸痛:“沈将军,没有的事。”
我顿了顿,终于把心底那句话告诉她:
“......请你不要怀疑我曾经的心意。”
说完,我径直离开,没有回头。
不想去看她此时的神色。
陈国人以琴棋书画为雅人四好,每逢盛宴,皆以此助兴。
有人吟诗,出口成章,相互探讨。
有人作画,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梅林的盛景。
周围叫好声不断,也有不少女子当众展示才艺,获得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