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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晏泽被她这话气的不行,俊美的脸上的染上一层愠怒,目光狠怒的盯着她转身的背影。

  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这侯夫人的位置,只有她能坐吗?

  果然,这么多年,她始终瞧不起他。

  怒意无处发泄,宋晏泽打横抱起身边的阮素素,抬脚便要走。

  “站住!”

  宋老太太拐杖一敲,对着自己这孙儿,她始终却是说不出什么重话。

  长长的一声叹息过去。

  “你既要带走她,把芸娘也带上一起安顿吧。她如今也是你的人了。”

  一边的芸娘显然还不清楚这里的状况。

  早就听说过侯爷和侯夫人不睦,二人甚至都不曾***过。

  却没想到,她们夫妻二人私下里相处竟然是如此不给彼此面子。

  宋晏泽瞧了芸娘一眼,温锦棠倒还真的给他选了个美人,心里烦躁更盛。

  “既是她选的人,就由她自己去安顿!”

  宋晏泽恼火的厉害,说话的语调也不甚客气,看都未再看芸娘一眼,转身就走。

  芸娘一时无措至极。

  宋老太太瞧着孙儿倔强的背影,千言万语也终是没化作一声斥责,只朝身侧的齐嬷嬷摆了摆手,让她带着芸娘去安顿。

  侯府原本就有专门安排给妾室住的院子,宋老太太不会允许宋晏泽不守规矩。

  给她们两个安排住处的事情,温锦棠便没再***心。

  阮素素怀了身孕,宋晏泽不便留宿却仍旧歇在了她房里。

  同院的芸娘却是一眼不曾去看过。

  这事儿玉棋说给温锦棠听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

  前世起早贪黑的为侯府***劳,惹得病痛缠身,她如今的身子虽没到那个地步,却也算不上多好,不该她管的事,她现在是一句都不想过问。

  一有时间,温锦棠便紧着休息。

  抬妾那日,她正由着玉棋挽发,眉眼因尚存的困意微微阖着,不多时就被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惊扰。

  睁眼,温锦棠瞧见端着铜盆进来的玉书竟红了眼眶。

  玉棋见着玉书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连忙上前关心。

  “怎么了玉书,发生了何事?”

  玉书没有回答,见着温锦棠也一脸关切,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夫人,侯爷分明有心羞辱您,他,他竟然想以平妻之礼把那二位姨娘迎入府,还说要为她们开小门!”

  温锦棠的心一寸寸冷了下来,侯府纳妾,一般顾着主母的面子,从小院角门抬进府。

  前世宋晏泽还不曾如此羞辱于她,这一次就因为她收了阮素素的身契,他便要让人从正门边上的小门进来?若不是怕落下宠妾灭妻的罪名,恐怕他是正妻之礼也行得!

  他们永定侯府上的人,是真的从未把她这个侯夫人放在眼里过。

  温锦棠扶起玉书,转身走进书房。

  见她摊开宣纸,玉书和玉棋连忙在一边伺候笔墨。

  瞧出温锦棠心情不好,二人也不敢多问。

  只见她提笔写下“和离书”三个字,玉棋这才慌了神。

  “夫人,这和离书轻易可写不得!刚抬了两房姨娘进府,您若是此时再惹得侯爷厌弃,夫妻二人生了嫌隙可如何是好!”

  温锦棠语气发狠,攥着毛笔的手用力了些,却丝毫没停下落笔的动作。

  “我和他本就互相厌弃,他可以五年不入我房门,我不在乎。可他不能把我温家的颜面摁在地上!我父亲和外祖父丢不起这样的人!”

  “***!”玉棋的泪顺着脸颊流下,却说不出阻拦的话。

  温锦棠带着和离书跪在宋老太太面前时,神色不卑不亢,眼角却始终挂着一滴好似要迎来解脱的泪。

  “祖母,锦棠日后不能再为您尽孝了,往后自有二位平妻之礼进侯府的姨娘为您分忧解难。”

  宋老太太看她这副样子,神色阴沉的盯了半晌,抬手扔掉手中拐杖,气急了一般,把和离书撕的稀碎。

  “什么平妻?哪个碎嘴子的在你耳边乱说!”

  温锦棠低着头不去看她,也没再说话。

  玉书瞧着氛围适时出声。

  “回老太太,这事……这事是从侯爷院子里传出来的。我们夫人虽说自己不争气,可我们温老将军的面子不能因此丢了。夫人左思右想,也只能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宋老太太很是缓了一会儿,才痛心疾首的指着她说。

  “女子出嫁从夫,哪有不受点委屈的?岂能一点不如意便和离,那还哪有夫妻过得下去?你若是不高兴,可以来和祖母讲,祖母帮你去教训那孽障,这和离的事可万万不能再提了。至于平妻一事,定是子义被蛊惑,一时糊涂才有如此念想,此事我定是不允的!”

  说完,一边候着的齐嬷嬷连忙递了水过去,语气里半是埋怨半是指责。

  “夫人,您如今也是侯夫人了,这种事怎***戏。老太太是最盼着您和侯爷夫妻和睦的,这事您拿到老太太面前说,属实是有些不孝了。”

  温锦棠心中发寒,她已经拿出和离书,这宋家老太太主仆俩,将宋晏泽撇干净不说,竟还想往她身上扣不孝的帽子,这分明是不管结果如何,也不想让她好过了。

  深深的磕了两个头,温锦棠没有留力,额头上很快便有了红印子,甚至有些星星点点的血痕。

  在侯府这几年,她身子骨大不如前,只是这样,她便已脸色苍白,眼睛里也是藏不住的疲态,一副***的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温家资历浅,纵然是爹爹当年拿了武状元,经历过战场无数次厮杀,大功小功嘉奖无数,也只是一个将军。外祖虽是帝师,现如今却也早已退出朝堂。

  锦棠比家世不敌侯府,论才德更是不堪,实在不能高攀侯府门第,五年无出更是不孝不仁,还请祖母全了锦棠这份心!”

  字字啼血,虽说句句都在说她自己不配为侯府主母。

  可宋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又岂会听不出温锦棠言外之意。

  她这分明是在用自己娘家家世,逼迫她同意和离!

  她父亲温将军手中握有兵权,祖父又有“天下第一太傅”的美称。

  温锦棠更是自闺中便名声不俗,自小放在祖父身边教养。嫁入侯府后也是礼数周全,五年无出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却无一人指责过她。

  如果在这个当口放了她和离,他们宋家的名声,怕不是再难给子义娶个胜过她温锦棠的贤妇。

  宋老太太心中飞速计较着得失,面色铁青,却始终没有答复。

  “我不同意!”

  宋晏泽阔步昂首走来,看向温锦棠的眼神带着一闪而过的惊诧与冷意。

  她从前不会这样,纵然他五年未入她房门,她也依旧半句怨言都无,每次看他也只是委屈和失望。

  现在他不过是想纳个妾罢了,怎么她就要和离?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下他的脸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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