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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清落不知道贺言川是怎么想的,跟沈清清约会竟然还带着她。

  供销社内。

  贺言川和沈清清说说笑笑。

  乔清落跟在身后,安安静静地当个空气人。

  路过冰棒售卖柜,沈清清忽然发话:“言川,天气太热了,你给我买一根冰棒解解暑吧!”

  乔清落跟着看过去,棉被盖着的老式保温冰棒柜旁,正扒拉站着几个流口水的小孩儿。

  可贺言川却拒绝了。

  “你昨晚踢被子着凉了,今天不能吃冰激凌。”

  乔清落的手不自觉攥紧衣裙。

  昨晚,他们在一起。

  她抬头看去,刚好能看到贺言川翘起的唇角,带着久违的温暖与宠溺,却不是给她的。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贺言川忽地扭头冲她瞥来,笑容收敛。

  “你也不能吃。”

  乔清落无措低下头,低低嗯了一声。

  从前,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贺言川都会第一时间给她送来,她想吃的东西,就算是大半夜,他也会给她买来。

  只有在她生理期嘴馋的时候,他才会摸着她的头笑着拒绝。

  可现在,他对她只有冷脸。

  在供销社转了一圈。

  贺言川手上多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购物袋。

  雪花膏,布拉吉,梅花牌女士手表……

  沈清清试过什么,贺言川都买下来,惹得卖货员直夸他俩感情好。

  若是以前,乔清落根本听不得这个话,早就又哭又闹,喊着贺言川是她男人这种话了。

  但现在,乔清落全程安静乖巧地。

  直到路过糖果专区,贺言川像是突然想起了乔清落,回头看了她一眼。

  随后开口:“同志,给我拿一罐奶糖。”

  不料话没落音,沈清清就笑着阻拦。

  “我高中喜欢这个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不过我现在不吃了,这糖吃多就牙齿痛,痛起来可难受了。”

  说完,沈清清就亲昵抱住贺言川手臂,继续往前走。

  乔清落却愣在原地,望着那盒糖出神。

  她爱吃甜,从前她一哭,贺言川就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掏出大白兔奶糖喂给她,哄她开心。

  她以为,大白兔奶糖就是贺言川对自己上心,喜欢自己的证明。

  到头来,也是她沾了沈清清的光。

  哪怕从头再来,哪怕这辈子已经决定不缠着贺言川,但此刻心还是堵得难受。

  乔清落攥紧双手,终于开口:“小叔,我累了,先回去了。”

  贺言川回过头,没有特地走到他身边,只淡淡颔首:“回去休息一阵,记得好好看书。我记得你小时候立志要考清华。”

  “你小婶婶在清华读博,等你考上了就是我们的师妹,我们会送你个满意的升学礼物。”

  但现在,乔清落已经不想考清华了。

  小时候哪里懂什么未来,她只是觉得贺言川是清华的学生,贺言川厉害,清华应该是最好的大学。

  而且,清华就在北京,离大院近,离贺言川的部队也近。

  她不过是想跟随他的脚步,想黏在他身边。

  但现在,她想考的是国防大学。

  她想为祖国,为人民的建设尽自己一份力。

  但这些,都没必要和贺言川说了。

  道别后,乔清落很快回到家。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柜子里找出之前收起来的一盒大白兔奶糖。

  糖盒有些旧了,彩绘的大白兔微微变色。

  这是她17岁告白之前,贺言川带给她的,两年来,她一直没舍得吃。

  保质期早就过了,糖纸发黄,跟化了的奶糖粘在一起,乔清落好不容易撕开一颗,送进嘴里,却再没了记忆里那股温暖甜蜜的奶香。

  丝丝缕缕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她皱着眉,低头吐了出来。

  “过期的糖,果然不能要了。”

  过期的温暖,也不该沉溺,无需缅怀。

  她抱着糖盒下楼,准备丢掉,谁知在大门口迎面遇上回来的贺言川。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盒,并没认出这是他送的,反倒说:“少吃糖,对牙不好。”

  听到这话,乔清落没来由地笑了一下,心口说不上来的闷堵。

  随后,她当着贺言川的面,将糖丢进垃圾桶。

  “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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