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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概课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了。

江心宁一路跑回宿舍,拿上“家政”衣裳又飞奔下了楼,坐公车去怡心小区的社区超市买菜,换完衣裳再上楼。

他们回来了。

听见开门声,不约而同望向她。

江心宁被无形的眼神定在原地,仿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弱弱解释:“有点事耽搁了。”

他们又同时收回目光,继续未完的话题。

倒衬得江心宁的解释有种孔雀开屏的味道。

做饭时,脑海里还时不时浮现兄弟俩同频同率转头的画面。

连表情眼神都一个样儿,相像到稀罕极了。

“纪老头不会让你创业,死了这条心吧,这事儿只能我来。”纪青楠道。

创业之事已计划多日。

纪青悬提醒:“越早办了越好,你这几日少出去玩。”

“知道。”纪青楠想起什么笑说,“你前两天进的那家网咖,已经被老头搞倒闭了,我今天刚好路过。”

纪青悬不知道这件事,皱眉道:“我只进了十分钟找人。”

“一分钟也算。”纪青楠幸灾乐祸,“我怕你以后谈女朋友,也被纪老头灭口。”

兄弟俩似乎在说创业的事。

江心宁也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他们应该大二在读。

且,父亲不是善茬。

饭菜端桌,江心宁确定餐具汤勺准备齐全,回厨房关了门,给自己盛饭。

“呼啦”

门又被拉开了。

粗暴又突然,把江心宁吓了一跳,刚挖的一勺饭哆哆嗦嗦抖到了流理台上。

纪青楠瞥一眼,边洗手边往饭锅里瞅:“我今天要吃两碗。”

言外之意你别吃多了。

考虑到两个大男生,江心宁本来就把饭煮得多。

她无声点头。

纪青悬等他洗完手出来,自己才进去洗手,见她正把流理台上的米饭往碗里拨。

他皱了皱眉:“饭丢掉就行了,碗别丢。”

江心宁:“……”

谁告诉他,她要连碗带饭都给丢了?这是她准备自己吃的好吗。好吗??

刨了会儿饭,微信响起了视频请求铃。

江心宁飞速按了拒接,回拨电话给明念,小声说:“还在外面,不方便接。”

“哦。”明念说,“我就是问问,家政成了吗?”

江心宁说:“成了,我都干两天了。”

明念减肥期,啃着苹果,含糊不清道:“忘了告诉你,那雇主是一对双胞胎。”

江心宁没好气:“你干脆明年告诉我得了。”

“哈哈哈,”明念笑了一阵,反应过来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认错人了?”

何止认错人。

想想昨晚就很社死。

而且到现在,她都分不清他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江心宁挑了口米饭放进嘴,郁闷极了。

“江姨?江姨!”

江心宁碗洗了一半,听见纪青楠咋咋呼呼,她没把“姨”这个字儿安自己头上。

纪青楠快炸毛了,她才意识到在喊自己。

“诶!”她赶紧应了一声,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满脸茫然地出去迎接他的怒火,“怎么了?”

纪青楠指着卧室:“不是让你叫个师傅修喷头吗?”

他腰上围了条白色浴巾,还没怎么围好,半边胯骨都露了出来,人鱼线很清晰。腹部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像个小山包,和***封面模特似的。

“我、我给忘了。”江心宁不敢看人,目光闪躲地绕过他,“堵了吗还是坏了?”

纪青楠拧着眉毛:“别跟我说你会修?”

江心宁落荒而逃进走廊尽头右边的卧室,气还没喘匀呢,忽地发现书桌那儿坐了个人。

“嘶——”

意识到走错房间,她头皮发麻,嘴里倒吸一口气。

“怎么,”纪青悬没给她眼神,慵懒揶揄,“我这屋空气烫嘴?”

他坐在椅子里,肩宽腿长,姿势稍显随意。手里拿着本书摊开靠着桌沿,另只手握着杆笔,在书页上勾画。

他要么不出声,要出声就是语无波澜的嘲讽,透着淡淡的死感。

“对不起,我走错了。”

江心宁鞠了个躬,转过身走出房间,又差点儿撞上外面跟过来的纪青楠。

真的,这两张脸能无时无刻上演恐怖片。

纪青楠两手环胸:“你进我哥房间干嘛?”

谁想进他房间了?!

江心宁憋屈无处撒,索性没搭理纪青楠,闷头进入左边的卧室,然后听纪青楠在后面来了一句。

“哥你是不是看**了,江姨脸红得跟猴**一样!”

纪青悬说:“你演的。”

天杀的!

来个好心人把这兄弟俩的嘴巴缝起来吧!

江心宁咬牙切齿地把喷头拿下来检查。

以往为了省钱,家中坏什么东西,都是她从网上找办法修。

别说洗浴喷头,就是电饭煲她都能拆开整一整。

江心宁需要工具,出去找纪青楠,不在纪青悬的卧室,她又去客厅找人。

公共盥洗室门是关着的。

江心宁顿住脚。

想敲门。

听里面传来淅沥水声,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我给你拿钥匙?”纪青悬从房间里出来了。

江心宁刷地离门八丈远,磕磕巴巴解释:“我、我没想进去,就是需要、需要螺丝刀。”

“过来。”

纪青悬带她穿过另一个较小的卧室。

有推拉门通往阳台。

他按下墙壁上晾衣杆的“下降”键,指了一下贴墙的大高柜:“自己找。”

江心宁打开柜门,蹲下来翻找。

光线昏暗。

她找得艰难,脑袋都快伸柜子里,准备把工具箱搬出来找的时候,灯蓦地亮起。

她怔了怔,余光往身后瞄,纪青悬拿下最后一件衣裳,原路返回。

纪青楠洗好澡,过来看江心宁修得怎么样。

捣鼓得挺像那么回事儿,他也就没出声。

杵门口刷了会儿窃听,纪青楠实在忍不住打个哈欠。

“别逞能了。”

“我觉得好了。”江心宁慢慢拧着喷头圈,“就是被水垢和杂质堵住了而已。”

纪青楠有必要解释:“这是我爸妈以前住的房子,很多年了,不是我弄堵的。”

江心宁抬了抬眼:“我又没说你什么,别心虚。”

纪青楠:“……”

纪少爷活了这么多年,没被这么阴阳怪气内涵过。

他觉得江心宁还是话少点比较顺眼。

“好了。”江心宁信心十足,“试试看。”

她打开开关,还是没有水出来,于是又神色费解地将喷头对准自己研究。

“花架子一个。”纪青楠嘲笑完毕,忽地想起什么,走过去把水阀拧开了。

江心宁猝不及防被喷了满脸的水,摸索着关掉开关。

“果然修好了。”纪青楠忍俊不禁。

幼稚!

江心宁没再管这个缺德的,绕过他往外走。

镜片模糊不清,她摘下来擦拭。

恰好对面的纪青悬准备关门,两人就这么对上目光。

相距不过四米。

江心宁一秒反应,戴好透视,镇定自若地看着他凝视过来的眼睛,直到那扇门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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