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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很长,我麻木的拿着打孔器在每一张递来的票上打孔。
终于,他们还是来到了我的面前。
傅云泽手上拿着两张票,递给我的那一瞬间,女孩抬头看着二三十层楼高的摩天轮兴奋的开口:“云泽,你向我求婚的地点就定在这吧,我想看摩天轮!”
我的视线停留在男人伸出手递来的票上。
眼前人的食指上有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疤,那是他从前给我切水果时不小心划伤的。
一瞬间我想要出声质问,喉咙却被哽的生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泪猝不及防的掉落,隐没在厚重的玩偶服内,无影无踪。
他们身后游客的不满声传来时,我才回过神自己刚刚浪费了多少时间。
我忘记了,我现在只是一个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有什么权利去质问游客。
傅云泽笑着回应她提出的要求:“好,什么都依你。”
“温蓝想要什么,我都会给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
他的声音宠溺,嘴角还噙着笑。
我将打了孔的票递给傅云泽的时候,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
他的身上没有火锅的味道,没有劳动过后的汗臭味,有的是闻起来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香薰味。
身后的游客不断发出不满的抱怨,温蓝也听见了。
她的目光此时停留在我身上,随后有些不满的开口:“你怎么上班还走神啊,都耽误后面的游客了。”
面对游客的指责,我第一反应是道歉:“对不起......”
隔着玩偶服,加上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又沉闷。
傅云泽大概是听没出我的声音,又或是根本不在意一个员工的道歉,只是目光冷冷的看向我:“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身后有两名员工走上来,其中一个将我推到了一边暂时顶替了我的工作。
队伍重新动了起来,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抱怨。
如果不是隔着玩偶服,我大概会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另一名员工对着傅云泽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后,声音带上了谄媚:“傅总,是这样的,她是来**的,不是全职......”
他的声音很冷,是高位者批判低位者一贯爱用的不屑一顾和指责:“**就能消极怠慢吗?”
“把她拉入黑名单,永远不能再来游乐园**。”
身旁的员工连连应好,随后示意我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站在他身边的温蓝撒娇的拉着她的胳膊:“好了,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员工生气,我们还是去坐摩天轮吧?”
温蓝的话像是一瓶灭火器,只要她开口,傅云泽的火气瞬间就能被熄灭。
我行尸走肉般回到更衣处,在同事的帮助下浑浑噩噩的脱下玩偶服。
王姐走到我身边,像是恨铁不成钢般开口:“想让你轻松点,不用蹦蹦跳跳的费体力,才让你去检票的。”
“你怎么连这个都能搞砸?”
我不言语,此时脑海里全是傅云泽刚刚的模样。
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穷小子。
至始至终真穷的,都是我而已。
傅云泽回到家的时候,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等他,而是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见我睡着,他的动作很轻,就连钥匙放在桌上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醒我。
没多久,他洗漱完后躺在了我的身侧,仔细替我掖好被子后,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腰上,像哄孩子睡觉那样轻拍着我的腰。
我背对着他,泪水划过面庞,悄无声息的落下,染湿了枕巾。
这让我怎么相信,眼前这人竟然能装穷骗我六年。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恰巧困意袭来,便借着困意短暂逃避这令人窒息的时间。
半夜,一阵凉风入室,模糊之间,我睁开了眼。
翻身时,我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侧,被窝还有些余温,但身侧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阳台上传来傅云泽有意压低的嗓音。
他举着窃听背对着我,似乎没察觉阳台的门已经被室外的风吹开,他自顾自的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可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