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乔宴洲在房里从白天坐到黑夜,查了查卡里的余额,一千八百万,
全是姐姐乔知夏和宋听晚这十几年给自己零零碎碎转的零花钱,
他本就没什么大开销,这些钱更是一分没动,现在倒好,可以全部还给他们,
只是......
乔宴洲迟疑的回头看了看满屋的礼物,
就算全部卖掉,总额上还是差了一部分,
看来
还是要努力一下,
他叹了口气,
打开窃听,翻出了之前收藏的招工信息,发现离家不远的咖啡厅正在招工。
他洗了把脸,给自己鼓鼓气,起身准备出门去应聘,刚打开门,就见张姨站在门口。
张姨笑着,满脸温柔:“少爷,吃饭了。”
他点点头走到楼下,却看到乔知夏和宋听晚围着乔振宇,争相给他夹菜的画面,
三人在一起的氛围温馨美好,姐姐满脸温柔的问乔振宇要不要多吃点,一旁的宋听晚虽然话少,却也时刻注意着乔振宇的反应,在恰当的时间递上温水,
可这些温柔的照顾,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青年的眼角有点泛红,他压下了哽咽的心情,笑着跟张姨说,
“张姨,我没什么胃口,我还是先走吧。”
他想转身离开,却被张姨拦住,
阿姨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满脸慈爱:“少爷,你的脸色太差了,瞧着还瘦了,是不是之前的肺病又反复了?我去给你炖些雪梨银耳汤,吃了再走。”
说完就转身去厨房忙碌,乔宴洲看着张姨的背影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他生下来肺功能就不太好,整个家都哄着宠着,什么花粉飞絮,尘土扬灰,只要有乔知夏和宋听晚在,这些乔宴洲就从没见到过。
可现在,唯一关心他的人,却只有看着自己长大的张姨,
但是,这是他这段时间能感受到的难能可贵的温暖了,他希望能好好珍惜,
毕竟,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乔宴洲整理了一下表情,便抬步走到桌前,准备坐下用餐。
可他刚拉开椅子的一瞬间,乔振宇便啪一下,将腿搭在乔宴洲准备坐的椅子上。
两人对视,乔振宇眼里闪出一丝挑衅。
随后听到他故意道:“不好意思宴洲哥,我的腿还有点疼,想放放。”
不等乔宴洲发言,乔知夏便率先出声:“那就放着吧,宴洲你去那坐吧。”
乔宴洲顺着乔知夏指出的方向看去,是长桌的最尽头,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他压下心中的苦涩,慢慢走到尽头坐下。
刚坐上去,便能看见乔振宇在中间被两个女人当着宝一般宠着的场景。
两人夹菜舀汤亲力亲为,生怕乔振宇受到一点伤害。
乔宴洲有些无措的坐在角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这个家如今跟她好像没有一丝关系。
他发愣了许久,直到张姨端着雪梨银耳汤走近,都没察觉,
“少爷,你多喝一点,本就身体不好,别弄坏了身子。”
乔宴洲闻言,回神望着保姆,眼里划过一丝暖意,
这世间,还是有人真心疼他的,
他轻轻开口,说了一声:“谢谢张妈。”
可是下一秒,耳边却传来刺耳的声音,
“知夏姐姐,我也想尝尝那碗汤。”
乔宴洲的手一抖,
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正是乔振宇可怜巴巴的拽着季羡礼的袖子央求的场景,
张姨见状,连忙接话说:“振宇少爷,这个是给宴洲少爷刚熬好的,您想喝的话,我再去给您煮一盅。”
可乔振宇听到后却立马转头找乔知夏告状,
“知夏姐!你看看这个保姆什么态度?我想要喝个汤她都不给......”男孩装模作样生起闷气。
“我知道我刚来,这个家的人都不喜欢我,连一个保姆都看不上我”。
张姨站在原地脸色煞白,她立马张口“**,不是的,只是我看**脸色不太好给她熬得,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在这个家都几十年了,您应该知道我没什么坏心思的,”
可再多的话进不了乔知夏的耳朵里,她此刻满眼都是乔振宇可怜的神情,她将他拢在怀里好好安慰了一阵,然后转头,脸色铁青的看向张姨,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收拾滚蛋!”
张姨愣在原地,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乔宴洲却坐不住了,他心底一片冰凉,
张姨是从小到大看着他们三个长大的,在他心里,他跟自己的妈妈无异,可如今这两个女人居然要为了新来的乔振宇把张姨赶走,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乔宴洲啪的一声把汤勺摔在面前,看向三人,语气冰冷,
“这个汤我可以给他,但是张姨,不能让她走。”
可下一秒却听到乔知夏在一旁凉凉发言:“乔宴洲,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眼看局面越来越紧张,张姨有些踟蹰的擦了擦手,然后走过来一把拉住乔宴洲,安慰了起来,
“没事的宴洲,正好我年纪也大了,是时候回家带孙女了,你别跟他们生气,我走,没事的。”
乔宴洲没有吭声,可是他看着张姨的眼眶却泛了红,他紧紧抓住张姨的手,神色带了丝恳求,
“张姨,求你,别走”
你走了,这个家就彻底只剩我一个人了。
剩下的话乔宴洲没有说出口,可是张姨却好像看懂了,她面露为难的看向乔知夏和宋听晚,有些犹豫,
这时乔振宇却开口了,他拉着乔知夏,面带疑惑的询问,却藏不住话语里的恶意,
“知夏姐,宴洲哥不让张姨走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妈妈了?”
乔知夏安抚的拍了拍乔振宇的手,神色冷淡,像是说着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话,
“是啊,他亲生父母早就死了,还哪里来的妈妈。”
乔宴洲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们,自己亲生父母的死是自己最大的软肋,他不敢相信这个之前对他千依百顺的人如今能说出这种话,
却在听到宋听晚的下一句话后如坠冰窖,女人小心翼翼的给他擦着嘴角,声音冰冷,
“他把振宇之前十几年的幸福都偷了,亲生父母没了,也是理所应当的报应”
乔宴洲整个人僵在原地,内心情绪翻涌,他的心里一瞬间涌起无限的悲凉,
这个世间,他好像没什么可期待的了。
片刻后,乔宴洲
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汤碗麻木的轻笑一声:“不就是想要我这碗汤吗?好,给你们,什么都给你们。”
包括他的命。
张姨站在旁边欲言又止,乔宴洲笑着对着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他压抑下肺部翻涌的痛苦,站起身亲手端起这盅汤放在乔振宇的面前,轻轻说道:“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
然后转身决绝的离开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