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了咖啡馆,梁笙下意识的去看她刚才坐过的位置,如果不是手里还捏着男人给的名片,她几乎就要认为,刚才的那场邂逅是梦魇,耳根还有些烧热,陆淮说的那些话旋绕在她脑中,久久挥散不去。
——如果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短期内我不会考虑别人。
陆淮。
女人反复咀嚼着他的名字,回想他那清隽的面容,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大抵是想到了什么,她苦涩一笑,是该庆幸刚才没有脑袋一热答应了他,不然她的出现,将是他人生中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收好名片,她坐上了十分钟一班的公交车,在空位上落了座。
窗外浮光掠影,梁笙闭目养神,也罢,随他而去吧,兴许再过段时***就不记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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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公交车停在了市人民医院的门口,女人下了车,身轻如燕的钻入医院往来人群的人流之中,搭乘电梯去了13F。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来,她连脚都没迈出去,母亲的管床护士就匆匆朝她奔来,“梁小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呀,刚才有两个自称是***家属的人进了病房,我瞅着她们来者不善,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
梁笙拿出窃听一看,通知栏的确有五通未接来电,因为想着给相亲对象留个好点的印象,她特别把窃听调成了静音,没想到反而误了大事。
她来不及多想,小跑着去往病房,借着小窗看清楚里面的人时,顿时沉了脸色。
管床护士口中两个来者不善的人,正是她爸爸梁邵成如今的继室刘玫与其女梁景玉。
刘玫正火大,听见身后的重响回头一看,嗤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阿笙啊,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进病房,是怕我吃了你的母亲吗?”
女人从容不迫的走进病房,第一眼就朝病床上的赵淑仪望去,发现她脸色苍白,心头像是被人揪紧的样子,怒不可遏的发声,“你们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
梁景玉坐在沙发上***指甲,听到她的质问也抬起头,讥诮一笑,“梁笙,你有没有点教养?”
梁笙像是听见了莫大的笑话,讽刺道,“教养?你也配跟我提教养二字?我没有教养难道你们有?你们家的教养就是如何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抢夺别人的丈夫?”
梁景玉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自是受不得他人一丝一毫的数落,更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她最恨的梁笙,这口气叫她怎么隐忍的下。
梁景玉上前欲甩梁笙一巴掌,可惜二人个头有差,后者又踩着恨天高,想要阻止这场发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梁笙眸底一凉,直勾勾的撞入梁景玉乌乌的瞳仁,看的她两腿发软,莫名一虚。
“梁景玉,你该改一改你的脾气了,一言不合就动手,将来要打的人可是不少啊,”说罢,她用力摔去女人的手腕,逼得她踉跄两步,自己则走到病床前,忧心忡忡的握住母亲的手,“妈,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赵淑仪摇头,勉力笑笑并拍了拍她的手背,“妈没事,你别担心。”
梁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听见刘玫刻薄的开口,“既然没事就赶紧出院,从查出你的病到现在砸了十几万也没见好,你当梁家是开银行的,这钱你想取就取,想花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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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你给我再说一遍!”女人目眦欲裂,若不是母亲抓着她的手,她怕真的要上去跟那两个杂碎扭打到一起。
刘玫母女俩被她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等退到安全地带时,梁景玉又恢复了先前嚣张跋扈的态度,阴阳怪气的说,“怎么?难道我妈说错了?你们母子三人已经被梁家扫地出门了,我爸根本没理由再继续为***垫付医药费。”
梁笙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忍住心头节节冒高的火气,勾唇一笑,“是,你说的都没错,但我觉得你这些话应该要跟梁邵成去说,这钱是他每月定期打的,也不是我们死乞白赖要的,让我想想,你们莫不是因为这事遭到他的反对,心中有怨,所以跑来医院冲我妈撒气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被戳中心思的刘玫阖着眼皮,心虚的连头都不敢抬起。
“听不懂是吗?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女人拐回到赵淑仪身边,细心的替她掖着被角,清冷的声音在这偌大的病房里回荡,“我还是那句话,这钱是梁邵成主动打的,你们要是心有不满就去找他,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把歪心思动到我妈的头上,别说在医院里,不论在哪里,我见你们一次就打你们一次,正好我这拳头也好久没松动了,你们要是想尝尝,尽管来。”
刘玫是知道梁笙有这个本事且说一不二,偏偏缺根筋的女儿梁景玉轻嗤道,“说大话我也会,只是你真的敢动手打我吗?”
她话音骤落,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紧接着就听梁景玉啊的一声,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对她动手的梁笙。
女人煞有其事的吹了吹手心的灰尘,讥讽,“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希望被人打的蠢货。”
吃了如此大的一个哑巴亏,梁景玉自然是不肯放过梁笙的,她翻身起来作势要与后者扭打,却被她的话吓退了胆,“如果你不想出了这个病房再去15层拍个X光片的话,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把你的腿打断从此叫你只能坐轮椅,那可就不好了。”
刘玫气的胸口起伏,指着女人的手有几不可见的颤抖,“梁笙,你不过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可横的,你就不怕把我们景玉打伤你要进局子?”
梁笙不屑一顾,“你信不信,就算我真的把梁景玉打伤,梁邵成也会保我出来,劝你们母女息事宁人的,这就是亲生女儿与继女的不同之处。”
“你——”刘玫无言以对,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似乎觉得也有点道理在其中,唇枪舌战了那么久,半点好处都没讨到不说,要是真的惹来梁邵成这把火烧到自己和女儿的身上,那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反倒蚀了把米。
这样想着,她拉过女儿的手,骂骂咧咧的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