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谁娶了乔以棠,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毕竟,乔家在青城数一数二的显赫。
乔以棠是乔家的千金,容貌娇媚动人,让无数名门公子趋之若鹜。
而这福分,落在了沈藏头上。
乔以棠爱沈藏,轰轰烈烈、世人皆知。
圈子里高傲的白天鹅,为了沈藏放下尊严,24小时地有求必应。
沈藏说:“乔以棠,我的***停了。”
“叮”地一声,沈藏的***到款五百二十万。
沈藏说:“乔以棠,***给你的新车不错。”
第二天,崭新的劳斯莱斯幻影,倒进了沈藏公寓的车库。
直到有一日,在朋友的生日宴会上。
沈藏喝到微醺,他搂着乔以棠,随手往舞池里一指:“乔以棠,那个女人不错,晚上送到我房间。”
场子瞬间被静寂浸没。
所有的视线,都齐刷刷望向乔以棠。
乔以棠眼波微抬,一双清澈的眼眸,眼尾带着独特的媚意。
单论外貌,她确实是男人钟爱的模样。
乍一看清纯,实则明艳又***。
一女生实在看不下去:“沈藏,过了吧你!”
沈藏一眼没看她,眼波微醺,冲着乔以棠挑衅:“你说,我过了吗?”
这一次,不同以往,乔以棠没有立即答应。
她雪白的纤手摁着高脚杯,虚晃了晃。
“阿藏,你忘记了,我们快订婚了,明晚就要去见外婆了。”乔以棠注视着沈藏,眼底映着酒液的光,明媚动人。
“订婚,有这回事?”
沈藏微微挑眉,不甚在意地微笑,“我想要皇庭雅苑的那栋别墅,你还没买给我,怎么结婚?”
他顿了顿,凉凉一笑:“更何况,我还没有玩够。”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纷纷望向乔以棠。
这样以为她会撕碎精致的伪装,会发怒愤恨。
“好。”
却不料,乔以棠只是微微一笑:“既然你喜欢那女人,我来安排。”
沈藏指间的烟,散出袅袅的雾气。
他真切仔细去瞧,却看不透乔以棠的神情。
沈藏薄唇抿出冷笑:“我的房号你知道的。”
“失陪。”
乔以棠拢着长裙起身,身姿如花瓶细柳,走过时,发梢飘过质感极好的淡香。
乔以棠去找了舞池里那位热舞的女人,说了几句,又递了张卡过去。
远远眼见着这一幕,卡座内响起交谈声:
“沈藏,你有点过了吧。我不相信乔以棠这次还会原谅你。”
沈藏缓缓吐出烟雾,眸光格外自信:“信不信,她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旁人连声佩服:“藏哥,你怎么这么牛逼,到底给乔以棠下的什么药?”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沈藏笑笑,将烟摁灭:“不管是什么名媛千金,只要是女人,贱就是骨子里面生的。”
乔以棠回到位置上时,正巧听到他的这句话。
麻木的脸上,终于划过一丝颤意。
沈藏以前是家世优渥的浪子,只在乔以棠面前甘拜臣服。
一年前,一场重大的变故,让沈藏的父亲入狱,家道中落。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陷入某种不可调和的漩涡。
沈藏不再对她有求必应。
他的朋友圈背景,不再是她的照片。
五天工作日,他不再每天都接她下班。
甚至,乔以棠生病住院时,她也见不到沈藏的踪影。
那天出院,她撑着病痛的身躯回家,推门而入,满眼的狼藉不堪。
散落满桌满地的啤酒瓶、花生碎与垃圾。
电视里,在播放着***级影片。
而沈藏和他的狐朋***,躺在沙发上,烂醉如泥。
站在呼呼大睡的沈藏面前,乔以棠恍惚又颤抖。
脑海中勾起的记忆,将她一瞬即杀。
那是几年前,她做了一场小手术,沈藏寸步不离。
一醒来时,乔以棠第一眼见到他疲倦担忧的俊容。
喂她喝药时,沈藏一副不开心模样。
乔以棠察觉问他怎么了。
他垂着湿漉漉的眼角:“麻醉风险同意书,医生不让我签,说你不是我老婆。我跟他急半天,怎么就不是我老婆了!”
乔以棠还以为什么大事,笑笑:“那你现在跟我求婚啊。”
他信誓旦旦:“求,现在就求!等你病好了,就去试婚纱!”
然而,那场病,乔以棠病了很久。
久到沈藏的家一夕破灭,他的人生也被从悬崖上推落,坠入深渊。
乔以棠拿起桌上的一只梨子,慢条斯理地削皮。
刀起刀落,两半**的梨肉落入盘中。
乔以棠捻起一块,慢慢吃着,入口软甜即化。
她却只觉小刀剌舌头一般,刺刺麻麻。
乔以棠的闺蜜舒蓝总骂:“沈藏他变了,就是因为他家破败,现在不是贵少爷了,他看见你生活优渥,过得舒服,他自卑,必须要凌驾于你之上,他才能捡回可怜的自尊心。”
道理都懂,乔以棠只是单纯舍不得。
为了沈藏,痛苦挣扎过、自我伤害过,度过无数不能眠的夜晚。
但是吃完梨子,乔以棠莫名就想通了。
她拿包起身,得体微笑:“阿藏,我有点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沈藏吃着她削的梨,只是看她一眼,依旧跟朋友谈笑风生。
*
离开会所,乔以棠坐上一辆低调的深蓝迈***。
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她打了一通电话:“楼书,帮我定明早去周城的机票。”
作为跟了她多年的助理,楼书知道,乔以棠去那里只为了看一个人,她的外婆。
楼书下意识道:“好的,订您和沈少的两张?”
“就我。”乔以棠***眉角。
楼书诧异地顿了下:“那沈少他?”
“分手了,谈不了一点。”
“分……”
楼书扶正透视,“大**,您今年都闹多少次分手了?反正最后您也会跟沈少和好,这个节骨眼上,您还是别闹脾气为好。”
“您外婆老人家还心心念念着您结婚,她身子不好,如果知道您分手,肯定气得不轻!”
乔以棠听得烦了,直接打断:“你再啰嗦一句,我就抓你去结婚。”
“……”
十分钟后,楼书摸了摸发红的耳垂,定好了机票。
乔以棠收到短信通知,枕在座椅上,微微叹了口气。
外婆身患多病,心脏与肾功能皆已衰退。
乔家请了各路名医,也只是砸钱换命,保不齐能活多久。
明天就要去见外婆了。
乔以棠本是打算带沈藏以未婚夫的身份,回去见她。
如今,该怎么交差呢?
*
第二日早,沈藏醉醺醺地来到一栋乳白色的公寓前。
“您的密码有误,请重新输入。”
他摁着眉心,重输一遍。
“您的密码有误。若再输错一次,大门将自动锁定24小时。”
沈藏怒骂一声。
这公寓是乔以棠买给他的住所。
这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往台阶下一坐,拨了个电话给楼书。
“楼书,家里的门我为什么打不开了?”
楼书正在机场头等舱休息室,望着枣色沙发上的女人。
宽大的遮阳帽覆着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抹小巧的下巴弧度,以及微微抿起的粉唇。
楼书压低声音:“沈少,大**以为您露宿在别的女人那,不回家了。”
沈藏喝多了,头疼得很:“我没跟其他女的睡觉。赶紧让乔以棠开门,我要回去睡觉。”
“抱歉,沈少,这事我无法做主……”
楼书话音未落,忽然,窃听被一只纤细的手夺了过去。
楼书怔住,看向旁边的乔以棠。
她对电话道:“沈藏,通知你一下,我们结束了。”
分别二字真正说出口,她忽然感觉***格外畅快。
听到乔以棠的声音,沈藏弯了弯唇:“要离开我?让我算算,乔以棠,这是你今年第11次说分手。”
“你外婆身体不好,现在急着要看你成家。你想让她早点撒手人寰,就尽管分手。”
再难听的话,乔以棠都忍过了。
“你住的房,开的劳斯莱斯,以及我给你的十张卡,明天我会派人一一收回。”
乔以棠轻轻晃着小腿,高跟鞋折射出银色的光芒。
沈藏闻言,仿佛是被拿住了命脉。
他表情微沉,呼吸也***了下:“你认真的?”
“对了,我差点忘记,你名下没房也没车。”
乔以棠语气淡淡,“我名下的酒店你知道在哪,我会通知底下的人,让你免费住七天。算是认识多年的补偿,我们好聚好散。”
宛如一巴掌羞辱地打在脸上,沈藏握着窃听的手背,泛出青筋。
“乔以棠,你!”
熟识多年,乔以棠知道如何拿捏和控制沈藏。
只是在一起时,好歹沈藏也曾给过她温暖,她不愿意用这些手段对付。
但如今,她的隐忍只是换来沈藏的得寸进尺。
乔以棠不是软骨头,断然无法容忍。
不论沈藏在那头什么反应,乔以棠也不关心了。
她是通知,并非商量。
楼书接过***,依旧面露不安:“大**,您真就这样分手了,也不通知老爷夫人那边?”
“告诉他们,除了挨一顿骂,没有任何好处。”
乔以棠合上***,吸了口饮料:“楼书,陪我玩票大的。”
每当乔以棠说出这句话时,楼书都后颈一凉。
她必然是有骇人听闻的想法。
并且,要拉他下水了。
楼书面露惊恐,来不及拒绝。
乔以棠淡淡凑近他,低声道:“我要在飞机上挑个老公,带去见外婆,你帮我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