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段时间的准备工作,她的确花了很多心思。
不仅仅是局限于案件本身的相关材料,难得的是把两家公司的背景资料也摸得很透,这对于一个新人律师而言,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那岑律师认为,我们可以采用什么方式去争取和谈?”陆晏洲又抛出一个问题。
没人能看到,此刻,他的眼睛里,除了汹涌的暗色之外,更多的是对这个女人的激赏。
“我建议可以采用授权专利组合的方式。当然,具体的授权方案还需要跟技术部门、法务部门、财务部门一起商定。”
“岑律师的分析和建议很有价值,看来我们并没有选错合作伙伴。”陆晏洲缓缓说完,抬手示意岑安宁坐下,然后转向文翰:
“接下来的谈判工作,我希望tຊ继续由永诚律所负责。当然,如果谈判成功,律师费会另外付,这两天我会让法务部拟好合作协议发给贵所。”
文翰没想到来做个阶段性总结汇报,又一个大单砸下来,不由得有些懵,但是很快反应过来,郑重地表示:
“感谢陆总信任,我们律所一定会全力以赴。”
整个会议就此结束,岑安宁正要跟着文翰、张睿他们一起走出会议室,陆晏洲突然叫住了她:
“岑律师,不知能否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有几个问题想当面请教。”
他姿态放得极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张睿在一旁与有荣焉地笑道:
“安宁,去吧。”
旁边的郭媛也是鼓励地看着她。
岑安宁只得跟在陆晏洲身后跟他一起上了总裁专属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站在电梯门口,陆晏洲站在她身后,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背后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紧锁着她。
顶楼到了,她率先走出去,然后让到一旁,让陆晏洲先走。
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他那炽热的目光。
陆晏洲看了她一眼,朝办公室走。
岑安宁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这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叫过来到底想干……嘛?
“砰——”的一声,思路中断,在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她整个人就被按在了门板上。
男人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一吻毕,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低沉的嗓音里犹带着微微的喘,“你到底要带给我多少惊喜?嗯?”
要不是后背汗湿未干的衣衫提醒着她之前在会议室里所发生的一切,岑安宁还犹在梦中。
现在缓过神来,面对始作俑者,她不禁有些气恼地指控,“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当众出糗?”
这个男人,明知道那份材料是她做的,居然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提那么犀利的问题,差点让她下不来台。
但凡她准备工作做得差点,说不定会连累整个团队。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陆晏洲又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胸腔里溢出一丝低沉的笑,“这可不像刚刚在会上自信从容的岑律师。”
自信从容?
这个评价,岑安宁倒是没料到,她刚刚只是绞尽脑汁尽量让自己不出丑罢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陆总给我表现的机会了?”
“难道不是吗?”
两人说着话,他的双手环着她的腰肢,彼此面对面,身体紧贴着一问一答,仿似早已习惯如此亲昵。
他低头看着她说话时的眼神,温柔如水。
不过,岑安宁可没那么好骗,“你要是真心想给我表现的机会,完全可以提前给我点提示,让我有所准备。可你看看你,连今天会亲自参加这个会议都不肯跟我透露半点,还说不是故意的!”
哼,老狐狸!
陆晏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要和谈的消息难道不是我提前跟你透露的?”
“那是你自己主动跟我说的,我可没向你打听。”她赶紧撇清责任。
“你这算不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说着,伸出手去捏她的脸,“小丫头,脸皮还挺厚。”
女人的肌肤细腻柔滑,就像天鹅绒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喂,你轻点。”她轻声抱怨,转开脸避开他的手,却正好看到旁边的落地窗上倒映着自己已经惨不忍睹的唇。
她推开陆晏洲想要过去整理一下,这样子等会儿完全没办法出去见人。
谁料旁边的男人突然长手一伸,将她重新揽进怀里。
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伸出大拇指,将她被弄花的口红一一擦去,恢复了原本漂亮的唇色。
他眸色渐深,“擦都擦了,那不妨再亲一下。”
说着,不顾岑安宁的反抗,又吻了下来。
岑安宁被他吻得差点窒息,满脸通红地推开他,重重喘气。
“怎么这么笨,***了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陆晏洲嘴上抱怨,眼神里却尽是满足。
岑安宁忍无可忍地推开他,趁他没注意,赶紧开门溜了。
到了法务部,文翰和张睿他们已经不在,郭媛看到她回来,将她拉到茶水间,泡了两杯咖啡,递给她一杯,看着她笑:
“安宁,今天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哦。”
“哪有,媛姐过奖了。”岑安宁有些不好意思。
“这可是你师父亲口说的。对了,待会儿下班别走,文头请客,大家一起出去庆祝一下,尤其是你这个大功臣,文头说要好好犒劳一番。”
“没有啦,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行啦,你就别谦虚了,其实从你进律所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身上有很多优点,做事严谨细致,有责任心,有韧劲,肯吃苦,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沉静寡言,只会埋头默默做事,稍微冒头的事从来不做。其实这一点,也不是说不好,不过你要想在律师行业有长远的发展,就必须打开自己,让自己走出去,让别人认识你,认可你,知道吗?”
岑安宁握紧手中的咖啡杯。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恨不得躲进人群里,谁都不要发现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那些经历,又或许,是因为她这个身份本身就是假的,她怕自己太过突出惹人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包括穿衣打扮,她也是古板朴素,穿最沉闷的款式,化最淡的妆,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