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
白宛秀看见就姜尽欢一人回来,奇怪的问她姜时愿怎么没一起回来。
“哦,我看裴夫人的意思是想留她用午膳,我就自己回来了。”
闻言,白宛秀拉着姜尽欢的手陪着她一起回院子,到了院子门口,她叹了一口气,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姜尽欢的发顶。
“你姐姐小时候被我们弄丢,这么多年吃尽了苦头,虽说被我们认回来,但跟我和你爹还是有点隔阂,不亲近。
难得裴夫人如此看重她,喜欢她,娘为她开心,能嫁进侯府,她的后半生也算是富贵双全,平安无忧。”
姜尽欢知道白宛秀是在跟她解释,姜时愿能得到如此高门大户的赏识是因裴夫人喜欢她,才会双方议亲。
不是他们非要将女儿攀上那高枝,让她不要心生嫉妒的意思,姜尽欢前世不理解,但她这一世已经想的很明白。
不是自己的不要强求,会损阴德坏了自己的福报,她刚想开口解释自己不会嫉妒。
可白宛秀口风突然一变,接着道。
“虽然你是我们半路捡来的,但这十五年的养育陪伴皆是真情,娘这心里一直将你视为亲生女儿,我和你爹爹对你的终身大事真的是殚精竭虑,考虑周全。
等你跟沈家那小子成亲后,你爹爹准备倾尽全力培养他接班,将来我们姜家的产业都是你们两人的,你过得肯定不会比你姐姐差。
这就是我和你爹爹能为你提供的最强底气,希望你后半生过得舒心惬意,比在我们身边时还要得意骄狂。”
什么?
听了白宛秀的话,姜尽欢都惊呆了!
上一世她因姜时愿与父母疯魔一般闹腾,从没有跟他们坐下来认真聊过这个问题,她嫁入裴府的时候,爹娘给了她半副身家,她当时还觉得极度伤心失望。
可原来他们想嫁姜时愿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准备这么多嫁妆,那些家产是全部留给她的。
可见他们心中将她的幸福看的比姜时愿重要的多。
可她前世却被嫉妒心蒙蔽了心和眼,只知道同姜时愿攀比,争抢,不愿意父母将一丝关爱分给别人,她竟不知父母爱她之心如此之深。
“全部家产都给我?其他叔叔伯伯是不会同意的。”
白宛秀笑的坚定嚣张,“管他们同不同意,他们算老几?当年是你父亲眼光好跟着皇帝陛下打江山,将做生意得来的全部身家都投了进去,才换来我们姜家的满门荣耀。
你那些叔叔伯伯怕被牵连,早就将你爹逐出宗谱,现在都知道巴结上来捡现成的功劳。
你爹能照顾他们一二就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他们再想要更多绝对没门。”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爹娘跟那些亲戚走动并不热络,原来当初爹爹是被他们联合踢出的宗族。
一旦出事,那些所谓的叔叔伯伯才会选择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可她又何德何能?能得到养父母如此赤诚的爱重?
她还要像上辈子那样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指望着别人的娇惯和疼宠吗?
这天下没有谁必须是谁的靠山。
自己没本事全身心寄托在别人身上,指望过多,一旦这个别人有了困苦,有了异心,不能再娇惯纵容,就会失望,失望过多就会心生怨怼。
心生怨怼还怎么过好这一生?
譬如上一世的裴翊安就是前车之鉴,这辈子她不想再把自己押赌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人还是要先爱自己,自己有本事才是真正的有指望,有底气,才能把这人生活的明白。
“娘,我明白您的心意。但我不同意你们这么做,我姜尽欢是你们的女儿,怎么能万事都要求别人?
我要自立自强,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万贯家财便宜了别人。”
啊?
白宛秀懵了,眼前这个眉目飞扬,如此懂事自信的丫头还是那个他们骄纵纨绔的女儿吗?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想要自立自强的姜尽欢比之前那个一无是处的姜尽欢更加耀眼夺目,璀璨光华。
孩子及笄了,终究还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了,会为父母分忧了!
一时间,她满心酸楚,泪流满面。
姜尽欢说到做到,回到房中就开始认真的读书练字,再也没提过无聊,也再也没出去闲逛生事。
一连七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姜尽欢先从了解家中的中馈开始,让母亲白宛秀教她怎么打理家宅。
她本就是极度聪慧的人,只不过上辈子就没把心思用在正途,现在开始发奋努力,不过半月有余就将家宅的事情掌握的七七八八。
她又开始不满足现状,经常女扮男装跟着父亲姜明庭出去学着谈生意。
姜明庭非但不阻止,还乐见其成,他原本就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夫人生大女儿时候难产,坏了身子再难有孕。
他就倾力培养姜时愿,时刻带在身边教养,两夫妻又喜好游山玩水,常常带着孩子借着做生意的名头四处游玩。
谁知,在淮江上遇到水匪,女儿跌落江中没了踪迹,他们找了七天七夜就快绝望的时候。
在水中捡到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姜尽欢,夫妇两人失去爱女,便将满腔爱意全部倾注在姜尽欢身上。
等到两人发现将人养歪的时候已经晚了。
本想着招个赘婿好好照顾女儿,可现在女儿自己觉醒了,想要学着做生意,姜明庭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消女儿的积极性?
一晃,到了三月底。
草长莺飞三月天,最是淮南好时节。
白宛秀拿着裴府邀帖跟桌上的三人轻声讨论。
“老爷,这裴府夫人寿辰,邀请了淮南府所有的勋贵,富商之家登门,我有点搞不明白这裴夫人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想当众宣布裴候和愿儿的婚事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也难怪白宛秀多想,自从纳采那日出了点差错,裴府夫人虽照常找姜时愿过府看病,但却再也没提过议亲的事情。
他们这是要反悔还是另有打算?
姜明庭捋着胡子沉思,“应该不至于,议亲这种事情还是两家私下里定下为好,他们不会事先宣扬出去。”
白宛秀点头嗯了一声,随即又将秀眉蹙起。
“那裴夫人不会是觉得我们门户太低,又想寻摸其他家的闺秀议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