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青楼,艳帜高张那日,春风楼老鸨问我是不是还用以前的花名。
我垂下眼眸,应了声好。
龟公利索地将刻有我名字的木牌挂上去。
相思两个字,勾连萦带,媚态横生。
出生时,娘望着簸箕里的豆子,给我取名红豆。
后来娘跑了,赌坊老板当着爹的面,将我卖到春风楼。
楼里的琴师念过几年书。
他说红豆俗气,不如改作相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鸨母眼睛一亮,拍手称好。
相思,相思。
娼女能倚仗的,不就是恩客们一缕若有似无的相思吗?
街外锣鼓喧天,是萧家的迎亲队伍。
我盯着大红喜轿,一言不发。
魏紫倚着横栏,手里的帕子甩来甩去:
「当初你若是从了萧二,今日的风光本该有你一份。」
我抽过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随手丢到地上。
现在也不晚。
我相思想要的东西,别人抢不走。
萧家二公子娶亲,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
人人都说,新妇容色娇艳,深得萧二公子的喜欢。
我把玩着手中酒杯:「怎么,那新妇沈氏比我还美吗?」
滔滔不绝的恩客一愣,面上挂上讨好的笑:
「自然不如。相思姑娘容色无双,莫说咱们金陵城里,便是放眼京城,也是拔尖
的美人,沈家小姐如何比得?」
[只是沈家小姐是良家女,不好跟相思姑娘作比。」
我嗤笑一声,仰头喝尽杯中酒。
说什么不好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