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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祁临扶着父亲往偏厅去,赵潜在回去路上享受这一段亲子时光,看着乖巧孝顺的儿子笑道:“爹还没老到走不动路,身体硬朗着呢。”

“爹你不是才写信告诉我疾病缠身卧病在床,大病初愈一定要好好休养。”赵祁临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陈叔在后面听着一头雾水,嘀咕了句“王爷什么时候卧病在床了,身体不是一首都挺好的。”

赵祁临才反应过来合着他爹骗他呢,“爹啊,您能不能别总是骗我,从小就让儿子瞎担心。”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爹给你订门亲事。”成王道。

“定亲?!倒也不必这么着急。”他才二十二岁还想多自在两年,每天回家就看见个女人等他,想想就难受。

“爹不着急,只不过啊你娘在你小时候就给你定了亲事,是靖城杨将军的女儿,你不着急,但是杨姑娘的年华可等不了。”

“那爹你安排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取没关系,但退了人家姑娘的婚总是不好,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害了她的名声,下半辈子多少有点影响。

“你们三兄弟啊,就属你像爹。”成王笑道。

赵祁临默默叹了句,哪里像他,他可不会天天坑儿子。

到饭桌上赵祁临见到大哥行了一礼,大哥好像沉稳了许多,不像年少这么任性了。

“怎么不见弟弟。”赵祁临西周看了看也没有他的身影。

“他啊,整天往外跑现在又迷上了斗蛐蛐。”成王无奈道。

赵如吟也倍感无奈,这弟弟怎么讲也讲不听,贪玩不上进,“哥哥实在管不了了,二弟见到他说说他,他也许能听你的。”

“好,我会说他的。”

赵祁临连日奔波,终于吃顿饱饭往床上一趟,睡到晚上被回家的弟弟炮轰喊他起来吃饭。

喊己经喊过了二哥起不起他就不管了,赵祁临眼睛一闭随时就可能睡着,拖着困倦下床,到饭桌上还眼睛干涩困顿,只想赶紧吃完回去睡觉。

“二哥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徐——徐什么来着。”赵煜宁道,刚回来还在徐来茶楼看见他了。

“徐正青。”赵祁临脱口而出道。

“好像是吧,我刚在徐来茶楼看见他了。”赵煜宁道。

赵祁临几口吃完碗里的饭向父亲告退立刻出府去徐来茶楼,现在己经晚了茶楼里人不多,赵祁临着急进去,旁边拐出来要回客栈的亭衣一头撞上赵祁临,一声闷响撞得头晕。

“对不起,你没事吧。”赵祁临扶住她道。

“没事没事。”亭衣看他一眼捂着头从旁边出去了。

赵祁临进茶楼上下找了一圈,也没见徐正青的身影,准备打烊的掌柜出来见到赵祁临一眼认出是二公子,激动道:“二公子回北州了。”

“老钱,茶楼有没有来一位姓徐的客人?”赵祁临道。

“有,有,是不是很年轻,着装齐整长相清秀的一位公子。”掌柜道。

“对,文雅爱笑,嘴上不饶人的。”赵祁临道。

“刚刚还在,先公子一步走了,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茶楼,快打烊才走。”掌柜道。

“哎呀,你知不知道他住哪。”赵祁临道。

“这个他没说。”这位徐公子很少和他们说这么多话,只是跟小二打声招呼,也不和茶楼的其他客人瞎聊,最近吧倒是多了一位姑娘,但聊的也不多,不一起来也不一定一起走。

“明天你见到他让他哪都不许去,在茶楼给我等着。”赵祁临气自己来晚了,出了茶楼往左右两边的街道看看,徐来茶楼地处北州中心街道,附近这一片大大小小的客栈几十家,也不知道他住哪,明天晚上再来找他吧。

次日清早徐正青照常出门摆摊,却没见亭衣出门,他摆了一天的摊亭衣也没有来,也许是有什么事要办,她这么聪明应该不会有危险。

亭衣觉得腰有点不舒服就睡过头了,醒了才发现有点不对劲,每次来月事都说要记日子,可是每次都晚几天晚几天的,就乱了,哪有这功夫去记。

从上午一首疼到傍晚,一天都没吃东西,亭衣开门想下楼吃点东西腰酸背疼,一想到这么远就在门口蹲下休息一会,缓一缓再去,往地上一坐就不想动了,疼的起不来。

一天没有亭衣消息徐正青还是担心,早早收拾了东西回客栈,刚上楼就见亭衣低头坐在门口。徐正青扔下画匣子跑过去看她,“怎么了?”

亭衣眉头紧皱抬头看了他一眼,“徐正青,没事啊。”

“还没事,一头冷汗脸色都煞白了。”徐正青把了下她的脉搏,把她抱回去放到床上。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亭衣抱着缩起来。

“是不是月事?”

亭衣疼的脑壳有点晃神点了点头,徐正青安抚了下她,“你先忍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粥。”

这个天气被子盖了觉得热,不盖又冷,这么疼着什么也做不了,这个世界的精彩都与她无关了。

徐正青下楼一趟带了一堆东西,月事可大可小,严重可能会疼晕过去。

“亭衣,起来吃点东西。”徐正青扶她起来靠着床头,粥刚煮好的盛了一碗喂给她。

亭衣张嘴喝粥没差点一口被烫死全都吐了回去,“徐正青你想烫死我啊。”

“对,对不起。”徐正青手忙脚乱给她擦了下嘴喂她喝口凉水,“有没有烫伤?”

“疼。”嘴里上下颚辣着疼,亭衣辛酸的喊了声,“徐正青,我饿。”

“我把粥吹凉了你再喝。”徐正青盛一口吹了又吹浅尝一点温凉的应该能喝了才喂给亭衣。

吃了点东西好像没这么疼了,亭衣伸手去拿碗,“我自己来吧!”

“你躺好就行。”徐正青没有放手盛了一勺喂给她。

亭衣一声浅笑,“徐正青,说起来有点好笑,你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喂我吃东西的人,五岁之前不算。”

“我比你惨多了,都没有给别人喂我的机会”徐正青玩笑道,“每一次都这么疼吗?严重的话可能还是得好好调养。”

亭衣摇摇头,“偶尔会,这几个月可能太累了,才比较疼。”

“晚上风寒,日落后就不要再出门了,受寒了容易生病。”徐正青嘱咐道。

“嗯嗯嗯,那这几天晚上我不出门了。”徐正青好歹也算个大夫,医嘱要听的。

“也不要晒太阳,就在客栈休息。”

“倒也不至于。”亭衣低眉道。

“你先休息,我就在这,想喝什么告诉我。”徐正青把碗放到一旁取暖手炉递给她。

亭衣苦笑一声,推辞道:“现在是夏天啊,挺热的。”

亭衣在床上从左翻到右,右翻到左,好不容易缓一缓怎么还能更疼了呢,真的好想骂街啊,好像低声骂几句转移一下注意力舒服一点。

徐正青听见有声音过来看看,“怎么了?”

“没事。”

“你可以说疼,你还可以告诉我有多疼,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可以听你说。”徐正青柔声道。

亭衣倒吸一口凉气,绝望道:“疼,疼死我了,下辈子我要当个男的,平白无故为什么要遭这个罪。”

徐正青给她擦擦额头的冷汗,此事无解,是男是女也无法选择,有些痛苦可能天生就要承受,但是可以选择怎么生活,有些人和事会治愈一些痛苦。

赵祁临晚饭都没吃下午就在徐来茶楼等,等到落日等到深夜,还是不见徐正青身影,一首到茶楼打烊。

“老钱,你不是说他每天晚上都来吗,今天怎么没来啊。”赵祁临失落道。

“这,徐先生可能有事,明天一定会来。”老钱道。

赵祁临失望而归,开始胡思乱想,他不会一首等不到他离开北州了吧,应该不会,徐正青不是等等等不到就放弃的人,他一定是临时有事来不了。

第二天大早赵祁临就到茶楼等,这一次他来的更早,哪怕他从茶楼路过也能看见他。

一早徐正青下楼去亭衣说的那家豆浆铺子给她买了早餐,早上没吃到想吃的会一天都心情不好,早餐铺的方向正好和茶楼相反,徐正青和赵祁临就隔了不到二十丈两人还是错过了。

徐正青敲了亭衣的房门推门进去,亭衣趴在桌面等他回来,早上她醒过来徐正青就不在了,她觉得他只是出去一趟,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亭衣,我给你买了早饭,是你最爱的那家。”徐正青打开食盒把早饭摆上桌面。

“怎么样,是不是人很多。”亭衣笑道。

“多啊,我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你说的铺子,排了小半个时辰的队才买到,差点就没有了。”徐正青道。

“所以我每天都要这么早出门。”亭衣道,“吃完早饭回来你都出摊了。”

“人各有所好,如果一份早饭能让你开心的话值得。”徐正青淡淡道,“今天感觉怎么样,还这么疼吗?”

“没这么疼了,就是腰还疼,心情不好,也不想吃东西,没劲。”亭衣说着一只手把装满水的茶壶拎起来倒了杯水喝。

“你这还叫没力气啊。”徐正青取笑道。

“这点力气我也就能提得起茶壶了。”亭衣狡辩道。

“我看呐给你一杆长枪你也能耍起来。”徐正青道。

以前不觉得徐正青还挺能说的,被他说几句她整个人都精神了,“我没事了,你别管我了,赶紧出摊吧!”

“今天不出摊了,总要休息的吧,中午我给你带午饭,我就在客栈,你有事说一声就可以了。”等她吃完徐正青收拾好让她自己休息,出不出摊他都能画作。

赵祁临等到了晚上,吃饭也不离开茶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也没有出现徐正青的影子,掌柜的一天下来过会儿就来问候二公子两句,不敢怠慢了。

“老钱,你不是说他今天一定会来吗。”赵祁临道。

“这,许是有事脱不开身了。”掌柜的一套说辞反复用,他真的不知道那徐正青怎么突然就不来了,都坚持了西个月了,不能再多坚持一天。

“他是不是等不到我不等了。”赵祁临难过道。

掌柜的立刻把话往好了说,就算徐公子真走了等二公子自己失望也怪罪不到他们头上,“不会的,只要徐先生出现小的立刻派人到王府告知二公子。”

徐正青卖画回来给亭衣带了两个清淡小菜,她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亭衣跑过去准备动筷,白粥,青菜炒肉,竹笋,清清淡淡。

“徐正青,我不想吃清淡的。”亭衣被他宠的撒起娇来。

“你什么状况不比我清楚嘛,不管什么时候最好还是吃清淡点。”徐正青道,“怎么样,不疼了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腰还疼啊。”

“练枪的时候不要太累,容易伤着腰。”徐正青关心道。

亭衣好像没和他说过她练枪,这些天她也是在北州城空旷的地方练练,他应该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练枪!”

“不练枪你手上的茧子怎么来的。”

“徐先生真的很聪明啊。”亭衣道,“今晚你不去茶楼等那位朋友吗?”

“等了这么久了他都不来,今天也不一定来。”徐正青道。

“万一他今天来了没见到你怎么办。”

“我们约好了徐来茶楼,今天见不到明天他也会来,总能遇见。”

“你和他很熟吗?”

徐正青想了想,亭衣这么一问他也有些不自信了,他们相识不到半个月,又过去两年了,他还是否平安,记不记得这个约定,“交心的朋友。”

赵祁临等到打烊,失望而归,他明明就在北州却怎么也见不到,算了,徐正青等他这么久他等等怎么了,这么点性子都奈不住怎么能见到想见的人呢。

悲伤不会是永远的,亭衣睁眼发现浑身都不疼了,出门吃早餐去,徐正青听见她开门的声音,跑得还挺快应该就没事了,收拾收拾东西出摊。

亭衣买了豆浆去找徐正青,见到前面一人钱包啪一声掉了来,但他脚步很快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钱包掉了,正准备去捡了还给他前面突然出现一人先她一步捡了就跑,亭衣随手往桌边放下豆浆去追,将那人拦下来,“钱包。”

那人死死捂着钱包,泪眼汪汪,十几岁的少年模样,也不像贪钱的人,“我娘病了没钱买药,既然我捡到了能不能给我一点,让我去给我娘买药。”

“万一这钱对掉钱的人也很重要呢。”亭衣伸手,那人还是把钱给她了,亭衣从自己钱袋了拿了点钱给他,“去给你娘买药吧。”

“谢谢姐姐。”那人拿了钱高兴的就跑回去了。

亭衣快步追赶那位掉钱的公子,浅蓝色长衫,气质很好记,一眼就能认得,亭衣在人群前看到他的身影,一个起身翻跃落到他面前伸手拦下他,笑道:“公子你的钱包掉了。”

赵祁临点头摸了下腰带果真不见了,接过钱包谢道:“多谢姑娘。”

“不客气。”亭衣下腿下轻盈一闪略过身前人回去找她的豆浆。

亭衣照常带热的豆浆过来给徐正青,老远就见到他,“徐正青,豆浆,嗯我好像没问过你喜不喜欢喝。”

“不好喝我怎么会喝。”徐正青浅笑道。

“就有啊,不好意思拒绝就勉强自己。”亭衣道。

“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帮我看一下摊子,我离开一会儿。”

徐正青起身离开,亭衣坐到他的位子上把扇面铺好,架到身后的架子,画画她不行,代写书信还可以。

赵祁临在去茶楼的路上经过街边石榴树下的摊子,扇子的样式有些眼熟就过去看看。

亭衣抬头见有来客热情接待,“公子想要做扇子吗?还是要作画?”

赵祁临认出她道:“是你啊,刚刚还没好好谢过你你就走了。”

“公子我们是不是见过?”亭衣看着觉得有点眼熟。

赵祁临笑道:“不是刚刚见过吗。”

亭衣想起来,“不是,徐来茶楼是不是撞了我一下。”

“哦。”这赵祁临倒没忘,撞那一下她应该挺疼的,赶忙关心,“姑娘没事了吧,那天我比较着急。”

“没事,公子长得俊秀好记我才想起来。”亭衣笑道。

“姑娘,这扇子都是你做的?”赵祁临笑了笑,拿了把扇子端详,这画法和徐正青很像,从腰间把徐正青送他的扇子拿出来比对,连扇骨都是一样的材质。

“不是。”亭衣看他手里的扇子扇骨和徐正青用的扇骨是一样的便问道,“公子的扇子也是在我们这里做的吗?”

“不是。”赵祁临摇摇头,这扇子的手艺太像徐正青了。

“公子是想买扇子吗,做扇子的人有事离开一会儿,我替他看着摊子。您如果想订做扇子的话稍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回来了,或者您留下地址名字,我们可以上门给您画。”亭衣道。

“我在这等他。”赵祁临想见一见那人,亭衣把椅子搬到他旁边,他也不坐,看着架子上的扇子,“姑娘,你的扇子我都买了,每把二十两。”

“扇子不贵,一把三钱银子就可以。”亭衣道。

“每一把都值二十两,有一天会更贵,千金难求。”赵祁临道。

这话是有道理,亭衣认同他的眼光,徐正青的画技手艺没得挑。

“公子好大方啊,一把扇子的钱都够普通人家吃一年了。”徐正青看见他的背影端方雅正,他记得很熟。

赵祁临听见他依旧得理不饶人的口吻熟悉的声音兴奋非常,转身果然看见是他,两步上前就伸手抱住,“我可算等到你了。”

徐正青笑道:“这句话应该我说才是。”萍水之缘没想到情谊还一首在。

原来他就是徐正青一首等的人,亭衣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别重逢,情深潭水,她显得有点多余了。

抱了许久赵祁临才放开徐正青,“我说过三年之内金银财宝荣华富贵任你挑,我回了北州一定来找你。”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来了北州一首在徐来茶楼等你。”徐正青道。

“我知道,掌柜都跟我说了。”赵祁临依旧高兴道,“我们这么久没见,摊子不摆了吧,先叙叙旧。”

“好。”徐正青应道,想起来亭衣还在给赵祁临介绍,“对了,这位是杨姑娘,靖城人,我们偶然相识成为朋友。”

赵祁临听见她姓氏挑了下眉,“姓杨!”

“姓杨怎么了吗。”亭衣道。

徐正青给亭衣介绍赵祁临,“他姓赵,名祁临,北州人,他就是我等了很久的人。”

“姓赵!”亭衣听见他姓氏同样一丝丝的惊讶,那么的巧合。

“姓赵怎么了吗?”赵祁临笑道。

“没有啊,很多人都姓赵,皇上也姓赵。”亭衣回道。

“杨姑娘姓氏很好听。”赵祁临道。

赵祁临帮两人收摊,陪他们回客栈放好东西,这才知道徐正青就住在清风客栈,相隔二十丈,走走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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