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黎就是冲着钱去的。她葱白的手指轻轻点在桌沿,思忖片刻:“抱歉,我没精力去经营一段没结果的感情,之前答应你是喝醉上头。你很优秀,是我不配。”这话不会激怒季周,毕竟,她把他捧得高高的。...
池晚黎认识季周是个意外,恰好她缺钱,他缺个拿得出手的漂亮女友。
交往第三天,季周就迫不及待将她带回了家。
京市顶贵的别墅区,是池晚黎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好在,她不贪,只拿自己该拿的。
季周喝得醉醺醺,几乎半瘫。
池晚黎费劲的架着他进门,漆黑的玄关处,他神色迷离的拥住她,嘴往她脖颈处拱,手也不老实起来,朝她裙摆里探。
她讨厌他身上的烟酒味,脸再帅也下不去嘴。
突然,里面大厅的灯亮了起来。
冷清的光线顷刻间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季周的些许醉意。
他从池晚黎脖子处仰起脸,视线寻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的那抹颀长的身影:“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清男人的模样,池晚黎有片刻的惊诧。
同时,心底某个地方隐秘的弦有些不安分的挑动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男人漠然的目光轻飘飘掠过池晚黎,古井无波:“刚回。”
池晚黎学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平静垂下眼眸:“季周,我先走吧?”
家里有外人,接下来的事,多有不便。
何况,她也不想跟一个浑身酒气的醉鬼纠缠。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大了,季周果断拒绝了她:“不行!就我小叔在,不碍事儿,都是男人,他懂,这有什么的?对吧小叔?”
话毕,他不由分说拉着池晚黎往楼上走。
池晚黎没拒绝,也拒绝不了,季周的手劲很大。
只是在经过季周小叔身边时,她肢体不由得变得僵硬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他小叔夹杂着一丝戾气的回答:“对。”
有那么一瞬间,池晚黎想要落荒而逃。
风平浪静下,是沸腾起来的撕裂感,在她胸口疯狂叫嚣。
有什么东西强行灌进了她的脑海,她却不得不反抗着,试图不去回忆。
但最后,她输了。
季周的小叔,季庚礼,是她的前任,也是初恋。
是她踹的他,给的理由,是他穷。
是了,那时候他骗了她。
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拉黑得毫不拖泥带水……
如今的再见,无疑是季庚礼占上风,池晚黎成了那个为钱踹掉他,后又傍上他侄子的无耻拜金女。
他像爽文大男主,而她,是恶毒拜金女配。
只是短暂的碰面,他哪怕一句讥讽的话都没说,就将池晚黎的尊严击得粉碎。
可是啊,如今的她,不配谈尊严。
她早就不在意了。
一进房间,季周就像死猪一样躺下不省人事,方才的清醒,像是回光返照。
池晚黎尽女朋友的职责,把他拖上床,体贴的换鞋、擦身子,甚至换了睡衣。
为了不在下楼的时候撞见季庚礼,她刻意捱到了后半夜才走。
刚入秋,夜里有些凉。
池晚黎从季周的卧室出来,裸露在外面的双腿被风吹得哆嗦了一下。
是走廊的窗户没关,骤雨前夕,风刮得渗人。
她顾不上太多,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只想回家。
也做好了打算,明天睡醒就跟季周分手,他的钱,她不捞了。
季庚礼会吃了她。
路过一扇紧闭的房门前时,门猝不及防的打开。
池晚黎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双大手猛地将她拽进了黑暗。
温热的躯体紧贴上她,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把她抵在墙上。
鼻息间充斥着清新好季的木质香味,熟悉得让她心头一紧。
不知是贪恋那体温,还是什么,她愣了几秒才想到要推开。
手刚抬起来就被钳制,呼吸逼近在她唇畔。
季庚礼的嗓音哑得不像话,带着愠怒:“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
“你太老了。”
池晚黎的声音不大,有些晦涩。
这话很伤人,她故意的。
季庚礼瞬间黑脸:“老不老,试试不就知道了……”
季庚礼解了一半的皮带扣,被门外走廊上突然响起的季周的声音叫停:“小叔?你睡了吗?看见我女朋友没?”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池晚黎慌得不行,那家伙不是醉死了吗?!
她想脱离困境,被季庚礼牢牢圈在怀中。
一门之隔,多少有点被捉奸的刺激。
季庚礼没打算回应季周,甚至还在池晚黎身下顶了顶。
季周的脚步声在外面走廊上来来回回,最后像是终于聪明了,回房间拿手机打了池晚黎的电话。
于是,池晚黎的手机疯狂的响起来,在寂夜里,让她头皮发麻!
她想去捡落在地上的包包,季庚礼故意不让她捡:“现在知道怕了?”
池晚黎听见了循声而来的季周,一把推开季庚礼,及时把手机挂断,调成静音。
现在,她脑子异常的清醒。
她玩儿不过这叔侄俩,最后死的只会是她一个人而已。
季周的脚步声再次停在了门外:“小叔?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没睡吧?刚刚我女朋友的手机好像响了,她在你这里?”
池晚黎双手死死攥紧,眸子里积了层水汽。
可惜,季庚礼看不见。
他会出卖她吧?
她清楚季周的为人,一定会搞死她。
短暂的寂静之后,季庚礼伸手将她拨到一边,拉开了房门。
走廊上的光线顺着门的缝隙照射进来,没照到池晚黎躲藏的角落。
季庚礼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早就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清禁欲的模样:“你很吵。”
季周:“……抱歉,我喝大了,还没醒酒。她不在你这里?”
季庚礼谎撒得面不改色:“你的意思,你女朋友大半夜的在我房里?”
“不不不,我听岔了,她没接电话,可能已经回去了,我接着睡,你也早点休息。”
看得出来,季周有些怵季庚礼。
听到季周那头门关上了,池晚黎直接掀开堵在门口的季庚礼,头也不回的跑了。
但她知道,她只是暂时安全了。
这一晚的经历太过刺激,让池晚黎回家后只睡了短短的两个小时。
天亮后,她给季周发了分手短信,想了想,没拉黑。
总还是要在京市混饭吃的,已经得罪了一个季庚礼,她不敢再得罪一个季周了。
在她看来,季周这种三天两头换女人的纨绔子弟,应该不会对她的分手持有太大意见。
没想到,中午那会儿,季周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池晚黎正在公司食堂吃饭,突然觉得饭菜不香了:“喂……”
季周是急性子,刚睡醒还有起床气:“为什么分手?你耍老子呢?!”
池晚黎心累:“没有,只是觉得不合适……”
这是最中规中矩的理由了吧?
但是季周听笑了:“呵呵,不合适?你跟老子不合适,跟钱也不合适?你不就是冲钱来的吗?”
池晚黎哑口无言,的确,当初,是她主动凑到季周跟前的。
她白天在公司实习,晚上在酒吧兼职。
半个月前,季周正好带着一帮兄弟去玩儿,她看出这群人有钱,主动去看他们的台。
因为外貌不错,季周多看了她几眼,扔了两沓钱,让她坐下陪酒。
她没拒绝,钱收得从容,之后在酒吧经理的威逼利诱下,她连着几天打电话给季周这个财神爷,诓他去酒吧消费。
任谁看来,她不都是为了那笔可观的小费么?
搞不好运气不错,跟季周来上一段儿,还能大捞一笔。
事实证明,她运气确实不错,三天前季周说要跟她谈对象。
她答应了。
谁不觉得他们之间是金钱关系呢?
池晚黎就是冲着钱去的。
她葱白的手指轻轻点在桌沿,思忖片刻:“抱歉,我没精力去经营一段没结果的感情,之前答应你是喝醉上头。你很优秀,是我不配。”
这话不会激怒季周,毕竟,她把他捧得高高的。
季周态度软下来:“我说你配,你就配。昨晚我喝躺了下了,什么都没干成,你生气了?别闹小性子。”
话毕,季周挂断电话,下一秒,池晚黎收到了他的转账,十万。
不得不说,这大少爷出手挺大方的,足以让池晚黎陷入犹豫。
可一想到季庚礼那颗定时炸弹,她不敢。
她没收钱,打了‘抱歉’两个字发过去,没再理会季周的喋喋不休。
实习的日子不好过。
像池晚黎这种刚毕业步入社会,且毫无背景的人,总是如履薄冰的。
一天下来,她累得快要散架。
随着人流走出公司大门,手机突然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公司前辈临时让她帮忙加班的情况常有,她很不情愿,连备注都不愿意打,但不能不接。
可电话那头,不是同事,而是季庚礼的声音:“往你左前方看。”
不得不说,这大少爷出手挺大方的,足以让池晚黎陷入犹豫。
可一想到季庚礼那颗定时炸弹,她不敢。
她没收钱,打了‘抱歉’两个字发过去,没再理会季周的喋喋不休。
实习的日子不好过。
像池晚黎这种刚毕业步入社会,且毫无背景的人,总是如履薄冰的。
一天下来,她累得快要散架。
随着人流走出公司大门,手机突然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公司前辈临时让她帮忙加班的情况常有,她很不情愿,连备注都不愿意打,但不能不接。
可电话那头,不是同事,而是季庚礼的声音:“往你左前方看。”
她循着指示看过去,赫然瞧见,路边停着辆黑色劳斯劳斯。
她突然就觉得,活着挺累,死了也行。
都累成狗了,还要应付对她存有不满的前任,去他妈的狗屎人生!
车是要上的,不然季庚礼现在就会咬死她。
上班时间池晚黎穿得简单,跟昨夜妖娆的形象截然相反。
黑白色调的少女连衣裙,领子和袖口处有丝质花边,显得淑女,露出的一截白皙小腿下,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小白鞋。
她头发是自然的黑长直,随意的在脑后扎起来,素净的面庞不施粉黛,只有唇上涂了点带浅色的唇膏。
要不是昨晚被狗咬破皮,她连唇膏都不擦的。
她现在的清纯和乖,一如从前。
季庚礼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深邃的眸子里,情绪不明显,似毫无波动,又似藏着暗涌。
池晚黎做好心里建设,大大方方的迎上他的目光。
有一说一,季庚礼的长相没得挑,五官立体,眉眼深邃,找不出一丝不和谐的细节,是会让人惊叹的程度。
加上185的身高,和堪比模特的身材,谁看谁迷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晚黎觉得,眼前这个身穿高定西装从头到脚都透着矜贵的男人,比当初和她恋爱的季庚礼,更吸引人。
池晚黎是眼睁睁看着季庚礼的眼神变冷的,他移开视线:“好玩吗?”
“嗯?”池晚黎没听懂。
季庚礼冷声讥讽:“沉迷金钱的游戏,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