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秋日,穆瓷禧却恍若寒冬,浑身冰凉。她强撑笑容送走总管,才脱力一般,坐在椅子上。青衣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小姐……”穆瓷禧抬手捂着钝痛的心口:“以前读史,书上总说天家无情,可我总以为……他会不一样。”青衣张口想说些什么。...
明明才秋日,穆瓷禧却恍若寒冬,浑身冰凉。
她强撑笑容送走总管,才脱力一般,坐在椅子上。
青衣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小姐……”
穆瓷禧抬手捂着钝痛的心口:“以前读史,书上总说天家无情,可我总以为……他会不一样。”
青衣张口想说些什么。
穆瓷禧摆了摆手:“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青衣虽不放心,却只能退下。
月明星稀,树影斑驳。
借着烛火,穆瓷禧打开自己珍藏多年的小木盒,入目是一个陈旧的荷包,上面绣着两只不堪入目的鸳鸯。
她自幼习武,为了绣这个荷包送给陆淮策做生辰礼,她十指扎的青紫,熬了整整半月才绣好。
那时,陆淮策当着她父兄的面割下墨发,放入荷包。
“虽然本王无法此刻向穆家提亲,但在本王心里,早把瓷禧当成妻子。”
言语间,他将自己的贴身玉佩和荷包一同递给穆瓷禧:“这是母妃留给我的,今日赠与你。”“争储一事无论成败,我们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回忆和月光如刀,刀刀剜心。
穆瓷禧眼里闪过怀念。
争储之路虽然凶险,但她和陆淮策心意相通,从没欺瞒过彼此。如今他却再次背弃誓言,和宁雪枂在榻上翻云覆雨……
穆瓷禧在捏紧荷包躺下,试图在钻心的痛意中寻到一丝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下一刻,穆瓷禧落入一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
是陆淮策,许是在娇兰宫呆久了,他身上沾染的兰香重的熏人。
穆瓷禧身子一僵。
察觉到她的反应,陆淮策先开了口:“你不信我?”
“瓷禧,朕说过,除了你不会碰任何人。”
穆瓷禧背对着陆淮策,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
挣扎间,陆淮策重新伸手将人抱进怀里:“瓷禧你放心,等朝堂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后,我便遣散后宫,之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会亲自教导他,封他做太子……”
听着这些承诺,穆瓷禧转过身,和陆淮策面对着。
呼吸交缠间,她认命了。
穆瓷禧握紧陆淮策的指尖:“淮策,以后的事情无法预料,我只希望你不要负我。”
“好。”陆淮策满口答应,低头吻住她。
夜色沉沉,一室旖旎。
翌日,天色尚未明朗。
穆瓷禧早早起身梳洗,侍奉陆淮策上朝。
未料刚把人送走,门外便传来太监的通报声:“淑妃娘娘到!”
宁雪枂的声音和人一同抵达殿内:“穆瓷禧!你这个贱人竟勾的陛下不忘半夜回来你这儿!”
她环视一周,见殿内简朴,开口讥讽:“我当陛下多宠爱你,竟简陋至此。”
“你还不知道吧,昨夜我与陛下共赴云雨,陛下还承诺待我诞下龙子,就封我为后!”
穆瓷禧呼吸一窒,陆淮策不是说不会碰任何人吗?
见她不说话,宁雪枂越发得意,傲然蔑视她:“陛下无后,你何德何能能执掌凤印?”
“贤良淑德,本宫名号在你之前,你要是聪明,就赶紧交出凤印,本宫还能放你和你们穆家一马。”
一旁青衣听着,实在忍无可忍,“户部宁家不过正三品,穆家忠勇公乃是一等公爵,哪里轮得到你来放过?”
宁雪枂满脸不屑:“穆家的从龙之功不过是趋炎附势,陛下迟早会让你们……”
“趋炎附势?”穆瓷禧按住青衣,走到宁雪枂面前,“你错了。”
“不是因为陆淮策能做皇帝,穆家才选他,是因为穆家选了他,他才能成为皇帝。”
宁雪枂没想到穆瓷禧竟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
不想话没说完,身后传来道惊呼:“陛下……”
穆瓷禧一顿,抬眸就和立在殿门口的陆淮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