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间,陆淮策面无表情,叫人看不穿猜不透。穆瓷禧抿唇,还未开口。宁雪枂故作娇柔,先一步依偎进陆淮策怀里:“陛下,方才……”陆淮策神色淡淡,言语间却满是冷意:“还不送淑妃回去?”...
对视间,陆淮策面无表情,叫人看不穿猜不透。
穆瓷禧抿唇,还未开口。
宁雪枂故作娇柔,先一步依偎进陆淮策怀里:“陛下,方才……”
陆淮策神色淡淡,言语间却满是冷意:“还不送淑妃回去?”
太监们霎时跪了一地,连连称是。
殿内霎时空寂下来。
穆瓷禧上前迎他:“陛下怎又回来了?”
陆淮策眸色沉沉,唇角抿的笔直。
一旁的太监总管赶忙回话:“哎呦德妃娘娘,陛下得知淑妃娘娘过来,担忧她惹您不快,便匆匆又赶回来……”
穆瓷禧听着,情绪几经翻涌,又渐渐平复。
她捏紧袖口:“刚刚……”
陆淮策轻松按下此事:“朕知你意,我们之间不必解释。”
不必解释吗?
穆瓷禧却总觉得陆淮策的神色不对,她还想说些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紧急通报:“陛下,八百里加急战报!穆晏清将军战死幽州!”
穆瓷禧如遭雷击。
她一把扯住小太监:“你胡说!阿兄自幼跟着阿爹上战场,骁勇善战,怎会……”
太监哆嗦的说出缘由:“娘娘,辽人狡猾,半路伏击穆将军,将军为了幽州城中百姓,死守城门。”
穆瓷禧脑袋嗡了下来,她回头看着陆淮策:“淮策,是假的吧?阿兄承诺过会平安回来的,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陆淮策默了瞬:“瓷禧,战报不会有误。”
男人所言字字如刀,生生斩断穆瓷禧的期望。
她手脚发软,全靠陆淮策搀扶才能站稳。
哥哥战死,那阿爹该如何?
穆瓷禧心神不宁,整个人越发慌乱。
陆淮策将手挤入她的掌心,十指紧扣:“瓷禧别怕,朕在,朕始终都会陪着你。”
陆淮策将人抱起,放到床榻上。
许是他太过温柔,亦或是情绪波动过激。
穆瓷禧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疲惫,竟然就这样枕着陆淮策的手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穆瓷禧再醒来时,身边空空荡荡,陆淮策已经不再殿内。
她想到兄长的死讯,心里一慌,连鞋都未穿就去寻他。
未料刚到殿门前,就听见屋内有人进言:“陛下,穆家除穆老将军外,其余人都已领旨奔赴边关。”
陆淮策声音冷冽:“办干净些,务必让穆家人有去无回。”
刹那,穆瓷禧如坠冰窟,血液逆流。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淮策之前明明说过,穆家忠心卫国,无论如何都不会对穆家下手!
所以哥哥的死……也是他做的?
情绪翻涌之下,穆瓷禧一把推开门:“陆淮策,什么叫有去无回?”
陆淮策黑沉的瞳孔微缩。
对视间,他走来握住她的肩:“瓷禧,无论穆家如何,你永远都是朕的德妃,没了外戚,朕才能封你为后,做大周最尊贵的女人。”
陆淮策的话成了碾死穆瓷禧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听错,他……是真的要除了穆家!
穆瓷禧脸色苍白:“所以这五年你说的话,做的事,都是骗我的?”
事已至此,陆淮策也卸下伪装:“对。”
一个简单的“对”字,如箭矢穿透穆瓷禧的心口。
她死死攥紧双手:“为什么?”
陆淮策神色坦然:“朕幼时便听闻过一句话,这大周江山,姓穆不姓陆。”
穆瓷禧霎时怔住,全然没想到穆家的灭顶之灾,竟仅仅只是因为这样一句话。
她心若刀割,字字泣血:“你不能这么做!你说过会给忠勇将军府世代荣耀,你怎能食言?”
陆淮策轻轻拂去穆瓷禧眼角的清泪:“瓷禧,朕不会食言。”
“毕竟刻在墓碑上的荣耀,也是荣耀。”
这一刻,寒从心起,心脏寸寸碎裂。
穆瓷禧望着陆淮策熟悉的冷眸,被欺骗和背叛的感觉如刀凌迟,疼的她红了眼。
“唰!”
穆瓷禧猛的抽出近侍腰间利剑,抵在陆淮策脖颈:“你敢?!”